空城少年(22)_彭湃

二十二

　　「可是我是男的誒，正所謂男女……」

　　女孩「噗嗤」一下就笑了，啤酒噴得滿屋都是：「哈哈，說起來真是對不起啊！我剛差點以為你是個女孩。」

　　「……」

　　說到這裡，我不免再一次憤怒了。

　　半小時前，這位名叫柳絮南的同學給了我一拳的理由居然是：當她聽到我的嘴裡冒出男人聲音時，頓時產生了極不協調感，就像目睹了可愛黏人的小倉鼠正在啃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然後出於自衛的本能，她不遺餘力地賜了我一拳，據說我當場就口吐白沫休克過去，她花了整整十分鐘才將我搖醒。

　　而現在，她決定好心收留我也是在為那一拳道歉。

　　知錯能改當然善莫大焉，儘管我打心底覺得，比起她剛才的行為，她更應該為自己的言語道歉。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的言語也讓我產生了極不協調感，你能想像一個操著林志玲口音的超級賽亞人嗎？這遠遠勝過她在肉體上對我的摧殘。

　　扯得有些遠了，我拉回思緒開始重新打量眼前的畫面。

　　半小時前，我還窩在一個昏暗潮濕、空氣渾濁，線路如同蜘蛛網一樣滿地遍佈的破敗網吧，現在卻已身處一個裝修氣派的三室二廳公寓。雖然趕不上總統套房奢華，但從那大到可以飽覽全城風景的落地窗，以及樓房臨江的黃金位置，就知道這裡絕對是價格不菲了。

　　我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左眼，又摸了摸還非常痛的右眼，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好吧，我就先暫住下來了，你放心，我不會住太久的。」

　　「哈哈，行！」柳絮南豪爽地笑起來，「流浪的小朋友，瞧瞧你的黑眼圈有多嚴重，快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你也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黑眼圈明明是你製造出來的好不好！還有，為什麼情不自禁就角色對換了啊，什麼跟什麼啊？我才不怕你趁人之危……」

　　「是嗎？」柳絮南見我一急反倒樂了，「既然這樣就別幹愣著，該幹嘛幹嘛去。」

　　「呃，我就睡這裡吧。」躊躇了會，我指著一個有些窄小的空間說道。

　　「拜託，那是壁櫃，放衣服的。」

　　「好吧，那，我睡這裡好了。」說著我又指向另一個大點的空間。

　　「那是倉庫！」

　　「這裡這裡，我睡這裡總沒意見了吧。」事實證明，我真是沒見過市面的鄉下人。

　　「這是電腦房！喂，同學你是故意的吧？」

　　女孩顯然被我的無知給惹惱了，拽著我來到了一間十幾平米的大房裡，粉淺色的牆，飄著淡淡的薰衣草清香劑味道。不由分說就將我推了進去，口氣強硬得像是曾經催我午睡的幼稚園老師。

　　「以後你就住這裡了，除了每天晚上8點到10點這個時間段不能出入廁所和浴室外，其他都無所謂。」

　　「好。」

　　「我晚上還有些事，一會你自便。」

　　她朝我友好地笑笑，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打量她。除了很短很酷的頭髮外，還算得上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眼睛不是很大卻異常有神，尖尖的下巴上有一顆好看的黑痣。這樣乾淨的女孩，若不是那強悍的戰鬥力，大概還是有很多男生追求的吧。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葉景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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