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青春記住誰(8)_歡何

八

　　果然，飯到中途，陳婕忽然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緻的小袋子：「那天去買東西，看這個挺精緻，想著挺配你，就順道買了下來，今天正好送你了！」

　　看著那燙手的小袋子，畢西西徹底沒了主意。

　　「您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畢西西艱難地遣詞造句，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您、直說無妨！我們也不是外人！」

　　「西西，你這麼想話就好說了。我是一直沒把你當外人，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呢，是有點小事想拜託你。」陳婕說著，拿起茶壺給畢西西的杯子倒茶。畢西西連忙雙手端起杯子，做誠惶誠恐狀。

　　小事，小事您至於嗎？畢西西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陳婕又接著給自己的杯子添滿，細緻地端詳了一下杯子上印得精緻的青花釉，然後小小抿了一口。畢西西提著心等待她的下文——

　　「西西，新專案的代理廣告公司定下來了嗎？」

　　「沒呢，提案剛送過來，我正在整理，明天交給程總初審。」畢西西小心應對，一邊琢磨陳婕到底要賣什麼藥。廣告公司投標的流程一直透明嚴謹，而且公司方面對此事也相當重視。各家報價並無太大差別，並且因為競爭激烈，廣告公司的利潤空間所剩無幾，基本上快賠本賺吆喝了，這裡面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可投機的。

　　「咱們公司合作的製作公司是跟你聯繫吧？」

　　「嗯，是啊。」話說到這兒，畢西西一邊遲疑地應道，一邊心裡也有了大概的譜，「現在的製作公司已經和咱們合作了四年了，我接手的時候就是他們在做。孫姐說他們對咱們的要求非常瞭解，合作起來很順手，給咱們的報價基本是全北京最低了，東西品質也不差。」

　　「西西，有時候也可以適當變通一下嘛。試試別的公司，引入競爭機制也不錯，再說我就覺得目前這家公司印的東西品質一般。」陳婕不緊不慢地舉起筷，把一塊蔥燒海參夾到畢西西的盤子裡，「我給你們介紹一家，價錢很公道，品質也不差。」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需要跟程總彙報。」畢西西連忙把自己上司搬出來。

　　「西西，我們倆不是外人，不是我說你，你呀，要學得聰明點。程麓剛來，還不瞭解情況，就看你怎麼跟他說了。再說，他一時也關注不到這塊呢，新專案已經夠他忙的。」

　　「可是……」

　　「別可是了，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公司是江總的朋友開的。我會先跟程麓提些對現在製作公司的意見，你就做個順水人情，不會有壞處的。」

　　「我……」畢西西盯著盤子裡的檸檬苦瓜，有苦難言。

　　索然無味地吃完了這段貌似豐盛的晚宴，陳婕開車把畢西西送到地鐵口，臨下車又及時把那個紙袋子塞給她，然後迅速關上車門揮手走了，連一點推脫的機會都沒給。

　　回家打開紙袋子，看了看裡面的東西，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那是一對最新款的GUCCI的黃金耳環！畢西西想起前幾天經過國貿地下的專賣店時還曾經進去看了一下，標價超過五位數。早知道是這麼昂貴的東西，說什麼都不能收啊！這下要怎麼退回去呢？

　　越想越心煩，畢西西乾脆去冰箱找了罐啤酒，心煩意亂地往肚子裡灌。

　　老媽站旁邊，跟看見一非地球生物似的，從上到下足足看了畢西西半天，然後說：「你準備一下，這週六咱們去你爸那個老戰友朱叔叔家吃飯。明天下班買條像樣的裙子，端莊點，去了別給我丟人。」

　　「媽！您沒看見我這煩著呢！」

　　「你瞧瞧，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為她操碎心還嫌我煩，我冤不冤啊我？」老太太委屈得抹著眼角奔向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畢老爸。

　　畢西西沒心情跟老媽鬥嘴，心事重重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上班，畢西西一直有點忐忑不安。她鼓不起勇氣提更換製作公司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不著痕跡地把包裡的那對耳環退回去，一早上心神不寧。

　　不過卻沒有想到事情主動找上了她。

　　下午三點半，程麓把畢西西叫進辦公室。

　　「今天陳總助跟我提起，說目前合作的製作公司出了點問題，最近印的名片品質很差，企劃部打算再找一家，有這回事嗎？」

　　舒適寬大的辦公桌後，程麓微微眯起眼睛，眸光犀利地掃過來。

　　畢西西生生打了個寒顫。

　　「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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