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青春記住誰(9)_歡何

九

　　畢西西內心激烈掙扎著，想著到底是實話實說還是順水推舟算了，猶豫來猶豫去，表情變幻不停。

　　程麓瞥了她一眼，無聲地抿了抿唇。

　　這麼多年過去，這個人說謊的技術還是和以前一樣拙劣。

　　他身體稍稍前傾，十指交叉架在了辦公桌上，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下午已經跟製作公司溝通過了，讓他們注意品質。你先忙新專案推廣的事情吧。」

　　畢西西愣了數秒，瞪圓了眼睛，等理解對方的意思之後忽然松了一口氣。困擾自己一早上的問題輕易地迎刃而解，畢西西看向程麓的目光中不知覺帶上了小小的感激。

　　但是這份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

　　下一刻，程麓把昨天的報告書摔在了畢西西面前。

　　「別告訴我，你們一直在用這種東西糊弄客戶！我不需要這些毫無特色的東西！」

　　程麓不悅地用手簽字筆敲了敲這份畢西西辛辛苦苦整理了一天的報告書，聲色俱厲地命令：「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麼協定的，總之現在給我找新的廣告公司，做出能配得上專案的推廣方案！畢經理，有問題嗎？」

　　畢西西微低著頭，看著程麓的第三顆紐扣。不用想，也知道再往上就是那張口吐惡言的冰山臉。

　　「……好的，程總。」

　　「還有，記得報價不要高出預算太多，星期天給我答覆。」

　　不捨得花錢還要最好的，以為廣告公司是她家開的啊？

　　「好的，程、總。」畢西西咬牙切齒把最後兩個字念得一字一頓，竭力平息內心的憤怒，轉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一路上同事跟畢西西打招呼，不過臉色陰沉的畢西西完全沒有心情。走廊上，高跟鞋清脆而急促地敲擊著地面，象徵著主人憤怒的心理活動。

　　什麼叫做糊弄客戶？一直都在很認真地做，憑什麼一下子就被全盤否認？

　　分明就是刁難！一開始的時候她竟然還以為那傢伙是在幫自己，現在再看看，他根本是在借機報復！以前的他根本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忽然變得這麼陰陽怪氣？明明是……明明是……

　　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畢西西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走廊的盡頭，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緊閉。她知道程麓就在裡面。明明再一次相遇，卻隔了那麼遠。他們之間的那扇門，大概也已經關上了吧。

　　程麓……

　　他，果然還是恨她的吧……

　　第二章踮腳張望的時光

　　不管怎麼說，地球照樣在轉，日子還是一樣要過。為了尋找合適的廣告公司，畢西西忙得焦頭爛額。好容易熬到臨近下班，曾曉神秘兮兮地俯身湊到畢西西耳朵邊上，小聲地說：「西西，下班我請你喝茶吧。」

　　畢西西立即叫苦連天：「暈，你又相親，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曾曉連忙捂上她的嘴：「小聲點，讓人家聽見還以為我嫁不出去了呢。」說著，把一個大袋子扔過來，「你快收拾，下了班就去。」

　　話說曾曉剛入司沒幾天，就在大廈內部網站上認識了十四層一個通訊公司的小夥子。兩人聊得很投機，就約了一天午飯時間在一樓咖啡廳見面。那時候，還處於曾曉對自身條件認識相當清醒的時刻，於是整個上午都反復思量到底見還是不見這個問題，把畢西西養的一盆文竹的葉子都揪光了，也沒糾結明白了。等畢西西發現，可憐的文竹就剩光禿禿的杆了，立即就火了，口無遮攔地嚷著：「別去了別去了！這年頭，網上恐龍本來就多，你就別去落人口實了。」

　　曾曉本來就沒有信心，被畢西西這麼一說，徹底打消了去會網友的念頭。不過，事後當發現那位網友其實是個帥哥時，曾曉悔恨交加了很久，最終總結出自己錯過這次美好姻緣全拜畢西西所賜，同時通過此事對自身形象也有了新的評估，漸漸覺得自己長得還行，再之後覺得打扮打扮也能算美女，再後來就自我催眠成了「小周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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