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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妍嬰盯著湛朗,他變得好理智,每句話都那麼具有殺傷力,偏偏她一點都無法還擊,只能怨怨地瞪著他,「我可以等,我會努力把身體養好的!」

  「兩年後那個男人還會對你這麼認真嗎?別忘了有兩年的時間裡你無法回報他任何東西,還要消耗他的金錢和精力。」

  「清平不是那種男人!」她急得要哭了,眼淚打著轉轉,她還是生平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廉價的眼淚,而曾經說她的淚水是感情豐富象徵的湛朗,此刻卻好像沒看見她那委屈的樣子,繼續著他的諷刺。

  「沒有人可以證明他不是,就算他的心可以對你忠誠,他的身體可以嗎?」湛朗淡然地、平和地說著,就像訴說一件平常的事情那樣冷靜地分析著,「就算他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你也無力去質詢他,要知道,你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養著的女人,從任何方面來看,都沒有權利去管他的私生活,而你,你受得了他這樣嗎?受得了一次,受得了兩次、三次嗎?這樣一年下來,你還想著他能跟你海警山盟嗎?你們還能一起過到像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對夫婦一樣老的那一天嗎?」

  「蕭湛朗,你閉嘴!」她胡亂地喊著,嘴裡有鹹鹹的味道,天啊,那該死的不爭氣的眼淚,怎麼偏偏就當著他的面流下來了呢!

  「我說的只是你沒有想到的方面而已,它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他還是旁若無人地說著,看也不看眼淚亂流的妍嬰,「別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好嗎,你得的是心臟病,不是小感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沒有任何醫生敢給你保證它不會演變到那一步的!

  「阿朗……」鐘奇無奈地說,輕輕地搖著頭。

  妍嬰猛地想起了身邊還有一直不做聲的父親,連忙拽住父親的臂膀,「爸爸,你說話啊,你不會真的給我訂了婚約吧?爸爸,你不會這麼糊塗吧?你一向都把我的幸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啊,我是你的女兒哎,你要把我嫁給這樣的人嗎?」

  她胡亂地喊著,鐘奇著急地摸著她的臉,「別喊,別喊,小嬰,阿朗不是那樣的人,他說的,也是爸爸最擔心的呀!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爸爸當然是把你的幸福放在第一位的啊,誰敢說不是呢!

  妍嬰看著這兩個她生命中曾經最溫柔的男人,他們都變了個樣子似的,為了清平與她為敵,她甩開父親的手,哼地呼出一口氣。

  「我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怎麼獲得!」

  她擰開門把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小嬰,你去哪裡啊?」鐘奇喊了一聲,妍嬰卻連頭也不回。

  「她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找她的那個清平。」湛朗沒好氣地說。

  「那怎麼辦?就連我都不知道那個清平的電話號碼啊!」鐘奇無奈地看著湛朗,後者拎起電話聽筒,直接接下重撥鍵。

  「我找衛清平先生……是的,」他看著鐘奇,眼光淡漠而犀利,「請他聽電話,告訴他,我是鐘妍嬰的未婚夫。」

  清平低下頭,理了理妍嬰松松的辮子,「你確定你的未婚夫和你一樣,只有二十歲嗎?」

  「我當然確定啊——喂,你先不要叫他『我的未婚夫』好不好?」妍嬰扭頭不滿地說,「既然是『我的』,選擇人就應該是我,而我自己從來都沒有同意過,他成為『我的』未婚夫!

  「是的,是的。」清平笑著說,「那麼,我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他叫蕭湛朗。你可以叫他湛朗,阿朗,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要不然,也可以叫他的英文名VinCent。」

  「那麼你呢,你一般叫他什麼?」

  「我?」妍嬰摸著額頭,「除了第一次見面,我被迫叫了他一聲『湛朗哥哥』之外,我都叫他『湛朗』,因為他只比我大三個月,叫他哥哥,太便宜他了。」

  「那好,我也叫他湛朗。」清平說,「那麼湛朗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他是個天才啊,」妍嬰很快想起了他晚上說的話,「今年已經交了畢業答辯論文,搞不好給他一通過,那他就是二十歲的大學畢業生了。

  「他給你的印象呢?」

  「一直很不錯,長相好,做事有計劃而且信守諾言,很會為別人著想時。」

  「哎,」清平歎了口氣,「原來你的生活中,一直有這麼優秀的男孩,你居然都沒有跟我提過他,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般女孩子,有一個這樣的異性朋友,一定都會如數家珍地對別人談起的——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呢?」

  「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妍嬰裝作生氣地說:「我會選擇你,當然是因為你對我來說比較重要啊。湛朗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和我許多的異性朋友一樣,只不過比較談得來;我之所以沒有跟你提過他,是因為我對你太著迷,都沒有時間去想起他來,更不要提說他的事情了!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嘛。」

  清平呵呵地揉她的臉,「你真是個善解人意又聰明的女孩啊,這麼快就把我面臨崩潰的自信心給拯救了。」

  「什麼呀,我一點也不聰明,今天晚上跟湛朗鬥嘴的時候,被他說得眼淚直流,別提多丟臉了。」一想到就喪氣,「我會這麼沒出息都是被你們慣的,以後,不許再慫恿我哭了。」

  儘管妍嬰很氣,可是卻不影響清平見湛朗的興趣,他們約好了在清平的咖啡店見面,那天,店裡特意掛出了「休息一天」的牌子,清平一個人在吧台後面煮著咖啡,店的裡裡外外都飄著香味。

  妍嬰站在店門口等著湛朗,對他說:「這是清平的咖啡店。」

  湛朗什麼都沒說,就越過她,拉開門把手進入,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響過後,清平像對一個熟識的朋友那樣打招呼說:「隨便坐,很快就好了。」

  他們在妍嬰經常坐的那張綠色的沙發上坐下來,打開懸在頭頂上方的小燈,清平說:「不太清楚你的口味,給你卡布基諾,好嗎?」

  「謝謝,這個我不太挑,因為沒有時間研究咖啡。」

  本以為是一場硝煙的妍嬰,很不安地看了看這兩個男人,清平去端咖啡後,湛朗對她說:「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跟他打起來。」

  妍嬰瞪他。

  湛朗神色自若地說:「再說了,就算要打,他也不是我的對手,沒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你在這裡打架,我就立刻報警。」妍嬰馬上說,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國內的員警是很凶的,一般都是先揍一頓再問緣由。要是打錯了,他們頂多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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