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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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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用了幾分,以至於她的喜怒哀樂統統都被左右? 沒錯,她承認,來玄鷹堡的初衷,是為了展玄鷹;可如今,她發現了其他的秘密,即便想要抽身離去,良心也會不安哪…… 鼻頭酸酸的,她忙仰起臉,大口吸氣,直到感覺能控制自己,她才拉住身前的冰兒,沉下心,緩緩開口:「不是渾水。」 四個字,簡簡單單,卻令人摸不著頭緒。冰兒有些訝然地看她,卻意外地看到,她的臉上,是一片揮之不去的凝重之色。 「我不能走,冰兒。」見冰兒的神色,知她怪異自己的言行,柳冠絕開口,卻不想解釋得太清楚。微微偏了頭,目光再次落到那逐漸有些大了的雨霧,喃喃開口,「該有了斷了……」 「小姐……」雨聲令柳冠絕的聲音有些模糊,雖不知她叨念這什麼,冰兒卻還是緊張。 「對了,我記得,咱們還帶了幾匹料子吧?」似隨意開口,柳冠絕將視線投向冰兒,「你收拾了些,待會隨我出去。」 「哦,好。」說不動她,冰兒只得作罷。她悄悄地抹了抹眼角,抽了抽鼻子,又抬眼望瞭望外頭,「小姐,雨大了呢,你是準備去哪兒?」 柳冠絕伸手,探入雨霧,冷潤的濕意在掌心氾濫。她垂下眼簾,凝視掌心間慢慢浸連成一片的雨珠,輕輕開口道:「我想,去探訪萬花閣的花閣主。」 濕漉漉的青石小徑,綿延通向後花園。 雨聲淙淙,隔著畫傘,滴答作響。 數步下去,不經意,腳下的石板凹陷下去,濺起水漿,精緻繡鞋上,蘭花潤了一片。 傘面微微向上傾斜了數分,露出一張沉凝的嬌顏,而後,低頭,望著鞋面上的那一塊潤濕。 冰兒已是俯下身去,掏了手帕,細心地擦去混雜其中的泥濘。 髒得有些厲害呀……柳冠絕望著那處汙跡,心中隱隱歎息,不期然,耳邊忽然聽聞熟悉的音響,令她驀地一震。 「小姐?」冰兒抬頭看她,望向似驚似慌似喜的她。 「有點兒冷。」她佯裝鎮定地對冰兒開口,心口胡謅一個理由,「你去房裡取件衫子來。」 話音未落,依稀又聽得那忽高忽低的聲音,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聽了她的話,又見她打寒戰,冰兒深信不疑,怕她受涼,忙起了身,一路小跑折返。 望冰兒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柳冠絕長籲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望前方延伸的小徑,舉步之間,有些遲疑。 有人在吹哨,偏偏,是她很熟悉的那種。 ——既然彼此都過得很好,何必再庸人自擾? 昨夜,算是不歡而散了。他勢在必得,她卻不肯退讓半步。沒料到會針鋒相對,只是她,不想再虧欠任何人。 雨,越來越大了,被驟然而起的風吹拂,竄入傘中,惡作劇般地蹦入她光裸的頸部,陡然一陣寒意。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邁前一步,再跨一步,步步向前,前方拱門的小小一段距離,她竟費了好生周折,才勉強走到拱門前站定。 柳冠絕猶豫地抬手,擱在濕濕的石牆上,側了半邊身子,探出半張臉去,細密的雨簾中,果見前方的涼亭中,一個人,背對她而立。 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心又跳急得慌亂起來。 果真,還是舍不下他嗎? 牙關緊咬,能聽見自己齒間的摩擦,格格作響。 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呀,旁無他人,她完全可以問他清楚,為何會對花弄影一腔怨恨,為何會聽命展翹任他左右,還有,為何為何,他能那般無情地消失不再回頭…… 身形向前,跨出拱門,才向前走出兩步,便見前方的人猛然甩手,陡然高昂的粗暴話語清晰地傳了過來—— 「小姐,東西我拿了,我們可以走了……呀,小姐,你怎麼站著淋雨啊?」 冰兒手上捧著布料和衫子,自後匆匆跑來,見傘掉落在一旁,忙傾著身子去拾,不料瞧見了亭子中的人,她愣了愣,蹲著的身子就那樣僵住,只是抬頭看了看柳冠絕。 是——展玄鷹,那個展玄鷹。 「小姐……」她有些擔心,輕聲低喚。 真是糟糕,她原該攔著小姐出來的,現在,該如何是好? 正在懊惱,下一刻,靜立了半晌的柳冠絕卻動了步子,徑直朝展玄鷹站立的方向走去。 冰兒亦步亦趨,著實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而展玄鷹,居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一時,除了雨聲,其餘眾人,默然無聲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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