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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他知我不把他從工作中拉出來不會甘休,只好戀戀不捨地把檔擱置一邊道:"我敗給你。"

  我學他勝利地揚一揚眉毛:"有兩個話題。一個是吳英,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先談哪個?"

  "好消息。"可見他不想談吳英。

  我興高采烈:"我好姐妹近期結婚,邀我們同往。"

  他點頭同意。

  我繼續道:"下麵說一說吳小姐。她來做什麼?向你誹謗我?"

  遊永搖頭苦笑:"她有什麼能耐誹謗你?"

  "她多次與我過不去。她喜歡你,我能看得出來。"我氣呼呼地把雙手插在胸前。

  遊永最喜見我醋意發作,大笑起來。

  "她喜歡我?你太抬舉你男朋友了。"

  "我男朋友一表人才,引得全公司仰慕,哪用我抬舉?"我揶揄他。

  如果看到吳英每次見我時瞪歪了眼睛神情,任誰都會疑心。

  遊永隨即解釋:"她為請假而來。她家人出事,需由她照顧。"

  "家人?"我又生出惻隱之心,難怪她眼眶紅腫,"是什麼人?"

  "怎麼?連她家人也不放過?"

  不知為什麼,我對吳小姐家人確實很有興趣,於是點頭。

  他嚴肅起來:"她姐姐。"

  "一定要她才能照顧?"

  "是,她們相依為命,再無親屬。"

  我心有不忍,原來吳英也是可憐人,想必有段難言的辛酸往事。

  "是否公司中人?我可認得?"

  "你認為呢?"他把問題撥回給我,說罷又投身他文件中去。

  從沒聽到見到吳英有個姐姐,應不是本公司職員,而在此城中我認得的人除了游永只有蕭朋。

  想到蕭朋心裡頗有些歉意。他追著我到此地,我卻連招呼也不打悠哉地與別人談婚論嫁了。但近半年我們很少聯繫,實在不得機會向他交代。

  趁晚上游永去應酬我便約了蕭朋晚餐。

  他與我似活在不同世界,對我的諸多變化渾然不覺。他講他的大案子,我吃我的菜,不知怎麼他插進一句:"藍沉,我決定先買輛車來開,有興趣做第一個乘客嗎?"

  我險些被嗆住,拍著脖子咕咚咕咚灌水,腦袋飛速思量怎麼接他話題。

  一大杯水下肚,我大喘一口氣道:"蕭朋,我今天是來告訴你,我已有一個很好的男友。"

  他毫無準備,一時神色慌亂。

  我同情地看著他:"現在才讓你知道算不算太晚?"

  我怕他不能接受,又心有餘悸地補充一句對不起。但片刻之後他整理了疑惑和慌張,像一個威嚴的律師在法庭上對著法官那樣自信,但帶著一個無奈的笑容說:"如果有事,你仍然可找我。"

  我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似是一夜之間,蕭朋長大了。

  告別的時候他禮貌地伸出右手,遞過一張名片道:"藍沉,這個電話號碼永遠不會換。無論公事或者私事,只需要一個電話。"

  我很感激,眼眶濕潤了:"我們,還是朋友?"

  "是,我們還是朋友。"他留給我一個初見時那般孩子氣的笑容,轉身,融入茫茫夜色裡。

  李嫻的婚禮定在一間氣派非凡的酒店。紅地毯從樓上鋪到樓下,從門口鋪到車道,不知用掉多少米。

  李嫻為我沒有請許劍,但挽著遊永一進門正遇到磊子。他不招呼,我也當不認識,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這時女主角與男主角登場。在熊岩陪襯之下,李嫻更如華麗,如女神般散發著嫵媚光彩由高高的樓梯上翩然而至。這一刻全場譁然。

  我對遊永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美的新娘,簡直無法形容。"

  遊永貧嘴:"不及某人。"

  我明白他的恭維,笑道:"沒想你堂堂五尺男兒也會模仿瓊瑤奶奶。"

  此時一對新人已走至樓梯盡頭,全場向他們舉杯祝賀。

  遊永也拉著我找酒,卻碰到磊子在餐桌旁虎視眈眈。他禮貌地向遊永打招呼:"可否與藍沉借一步說話?"

  遊永對我一笑,大方地點頭,顧自找酒去了。

  磊子開門見山:"上次的事,我應向你道歉。"

  我客氣道:"沒必要。我與你們無關聯了。"

  他寂寞地笑著:"另外代替譚盈謝你。"

  "替她謝我?"

  "謝你退出,謝你放棄許劍。"

  我於是知道許劍與譚盈已經和好。可我與他究竟是誰解放了誰?我放他回家還是他放我自由?現在回想那段不倫不類的關係只覺十分可笑。但過去的就不必追究,提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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