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變(28)_喬克天使

二十八

　　「……」齊贊好脾氣地說道：「你可以睡我的房間。」

　　齊或奇怪地看他一眼，這麼好心的齊贊，簡直不像是他了。

　　但是他已經沒有精力猜測齊贊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而且他也想在家裡多呆一會，便點頭同意。

　　齊贊示意讓安又苑先呆在樓下一會，他領著齊或上樓。齊或和齊贊以前的房間都在二樓，但他們彼此討厭，連房間都離得最遠。齊或這是第一次到齊贊的房間來。

　　不出所料的，齊贊的房間比他以前的房間至少大兩倍，有單獨的洗浴間和衣櫃間，推拉門似的落地窗，對著弧形的雕琢精美的陽臺和窗外皎潔的月光。天亮的時候大概會看到金色溫暖的陽光照耀和院子裡盛開繁美的花朵。

　　齊贊問了他一聲要不要洗澡，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就到衣櫃間給他找睡衣去了。

　　他坐在齊贊的床上，簡單樣式的單人床，天藍色的床單，和齊贊華麗的美貌不同，看起來極為簡樸。滿屋子的書，齊或只是望一眼就覺得頭昏了。齊贊的書桌卻極為淩亂，筆記型電腦還在開著，煙花在黑色的背景絢麗開放，留下水紋般渲染開的光暈。除了書外，桌子上還擺放了幾摞資料夾，他感到好奇地湊上前，小心地翻看了一下檔，發現都是些化工品的報價以及某種計畫書，他根本看不懂，便又放下了。

　　「我給你放水了哦。」

　　拿著睡衣出來的齊贊又走進洗浴間，不一會就聽到「嘩嘩」的放水聲。齊或坐回齊贊的床上，左看右看，覺得什麼都好奇，稍息，他被齊贊放在床頭上的手錶吸引了注意力，他隨手拿著看，在燈光下看著好像是銀色透明的，稍微轉動一下角度，便能看到流光溢彩般的光色。他好奇地拿在手中細看才發現表的錶盤錶殼上面鑲嵌了好多透明水晶，正在想著齊贊的品味實在不怎麼樣，深色的腕表不是看起來更酷嗎？這款表好像就是玻璃堆砌的一樣。

　　然後他的眼睛才看到的錶盤上黑色的英文字「PIAGET」——伯爵。他似乎從哪裡聽說過這款表，好像是什麼瑞士名表，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對名表只認得勞力士而被別人嘲笑了。然後還有人在網上專門找了這塊表的圖片和價格給他看，據說這塊手錶的錶盤、背面的錶殼和搭扣等處共鑲嵌了600多顆鑽石！全世界只有五十只，價格五百萬以上！

　　原來他以為像是裝飾品樣的水晶卻是鑽石，雖然都是裝飾，價位卻完全不同！

　　齊或呆呆地緊握著手錶，聽到腳步聲，看到齊贊從洗浴間出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齊贊，舉起手中的手錶說道：「這個表你自己買的？」

　　「哦，不是的，是爸爸買的，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齊或突然覺得憤怒起來，他想要一個不到萬元的MP4都要不到，齊贊從沒有要過什麼，爸爸卻送他百萬名表！委屈傷心和無法抑制的悲哀瞬間刺穿了他的心，不知道留在這裡還會發生什麼事，齊或小心地把表重新放回床頭櫃上，「我回去了。」他緊抿著唇從齊贊身邊跑開，快速地跑下樓梯。

　　「齊或！」

　　齊贊從後面追上來，因為太過焦急，連室內拖鞋都穿了出來。

　　齊或慢慢停住腳步，站在巷口路燈的另一邊，桔色的燈光在地上照出一個朦朧的圓形，細小的飛蟲在燈下盤旋著，齊或半邊身子隱藏在黑暗中，連影子也是模糊的。

　　「你追上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

　　兩人一陣沉默，許久齊或才道：「媽媽還是那麼忙，沒有回來嗎？」

　　齊贊點點頭，後來想到齊或背對著他看不見，便開口說道：「是啊，最近公司有單大生意，她不放心手下人辦事，談判簽合約都是親自去。」

　　兩人再次沉默，還是齊或先說話，他的聲音古井無波，所有的情緒全部壓抑在心中，「我原本以為，只要容貌改變一切都會改變，所有人都會對我另眼相看……齊贊，我好妒忌你，為什麼你可以獲得那麼多人的喜愛！」

　　這是齊或第一次明確地說出他的妒忌。某些句子一直是禁句，就像齊贊一定知道齊或對他的嫉妒，而齊或也知道齊贊對他的看輕，卻絕對不會說出來，維持表面血緣相親的假像……但是齊或這次卻是無法忍耐了，他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父親母親誇獎他，不要視他如無物。

　　他什麼方法都用盡，故意學壞，故意揮霍，故意和父母頂嘴，以期獲得父母親的注意，結果是父母對他更為厭惡。而齊贊什麼都不用做，卻能獲得無盡的疼愛，他因為求之而不得幾乎發瘋的心情，齊贊一定不會瞭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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