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變(27)_喬克天使

二十七

　　李嫂像是觸電一般彈跳起來，她放下齊或的手臂，再次靈巧地穿過環狀沙發向門口跑去，「抱歉抱歉，齊先生，我剛才在廚房幫忙，沒聽見。」

　　「哦。」齊先生把公事包隨手遞給李嫂，走進房內，他首先看到齊贊，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小贊，你是專門等爸爸的嗎？我今天工作有點忙，回來得有點晚了。」

　　聽到爸爸說話，齊或誇張地打了個寒戰，他推開齊贊，跨下沙發，撇嘴道：「別裝得像和小孩子說話好不好，噁心透了，齊贊是不是專心等你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是專心等你的哦。」

　　「齊或你……」齊爸爸聽到那熟悉的挖苦聲音就忍不住生氣，剛想罵回去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他吃驚不已地說道：「你，你的臉……」

　　齊或雙手叉腰，得意地仰起臉說道：「沒錯，我現在已經改變了，以前那個醜陋的我已經不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個全新的我，怎麼樣，現在的我帥吧。」

　　真想高叫面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兒子，但是那眉那眼還能依稀看清以前的模樣，再加上那極為熟悉的討人厭的神情，想否定也沒有理由！

　　剛才慈愛的表情完全不見，齊爸爸的神情是避之不及的厭煩，「幹嘛，又回來要錢嗎？每個月給你的生活費應該不少了，你別想再從我手裡多拿走一分。」

　　齊或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般，臉色痛苦地扭曲著，得意的神色消沉下去，但隨即他又裝作不在意地說道：「老頭子，你滿瞭解我的嘛，我最近追女仔看中一款愛國者至尊版的MP4，結果沒有錢買，真的很沒面子唉，你那麼有錢，稍微給我一點又有什麼不可以。」

　　「我那些錢掙來又不是給你揮霍的！」齊爸爸越說越生氣，「你什麼時候像你弟弟一樣懂事，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你也要想想以後要做什麼才行，我可不會養你一輩子！」

　　齊或冷哼：「我這算什麼揮霍啊，我記得霍伯伯的小兒子比我還小就開上寶馬名車，天天去泡酒吧了，我想買個小玩意都不給，你也太小氣了吧。」

　　齊爸爸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他這個大兒子從來沒有一天日子讓他舒心過，小學的時候被人勒索哭著跑回來一點用也沒有，中學的時候又粗魯地滿世界打架，差點和別人去混幫派，高中的時候騷擾人家小女孩，被老師叫到學校訓話，所幸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想著終於可以放他出去獨立了，結果三天兩頭回來要錢，不讓他有一天清靜！

　　眼見齊爸爸和齊或之間火藥味濃厚，好像「哧啦」一聲就能蹭出火花出來，齊贊連忙上前當和事佬，「爸爸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李媽，給爸爸端杯茶來。」李媽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齊或，然後轉身到廚房泡茶。

　　「哥哥你也坐下來，有什麼事好商量。」在齊贊警告的目光下，齊或乖乖坐下。

　　齊爸爸坐下後看到齊或的臉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眉眼輕浮的哪像個男人樣！」

　　齊或原本以為自己變得漂亮，即使不說被所有人喜歡，但也不會有人討厭了吧，結果現在看來，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爸爸都不會滿意。

　　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齊或一瞬間竟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這個人讓人討厭，而不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外表，早知道他沒有從仙子手下接過那個黃金果就好了，現在的他一定還在充滿希望，期望只要變得漂亮就可以讓人喜歡。

　　齊或炫耀的心理完全不見，他心情沮喪地靠在沙發上，已經沒有心情和父親鬥嘴。

　　到這個時候，安又苑才有機會向齊爸爸打招呼：「齊伯伯，你好，我又來打擾了。」

　　「哦。」齊爸爸矜持地點了點頭，其實心裡把齊或大罵了好幾遍，他是個極愛面子的人，結果沒注意有外人在，還讓對方看到了父子爭吵的鬧劇。

　　而且作為比較擔心心愛孩子的父親，他還特意查了一下安又苑的情況，和齊家純粹的商人身份不同，安又苑家似乎更複雜些，背景極有權勢。就他本人來說，並不希望孩子被捲入什麼是是非非當中去，雖然安又苑本身看起來優雅尊貴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但齊爸爸對他的態度就是熱情不起來。

　　李嫂把熱茶端來遞給齊爸爸，他喝了口茶，一時沉默下去。齊或靠在沙發上，眼睛只是空茫地看向牆上的一點，他和爸爸，好像如果不爭吵的話，連話都說不下去。

　　齊爸爸把喝了一半的茶放到茶几上，對著安又苑說道：「你們年輕人先在這裡玩吧，我還有工作沒有做完，先離開了。」

　　說完，他連看也不看齊或一眼的朝書房走去。齊或也像沒有反應的眼睛眨也不眨。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沉重，李嫂擔心地低聲問齊或，「或少爺，我把飯菜又重新熱了一遍，你可以吃了。」

　　「哦。」齊或提不起興致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吃了。」他看了看站在門角豪華厚重的木質大座鐘，「已經十點多了，我要回去了。」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被齊贊攔下，「天晚了，今天就留在家裡睡吧。」

　　「留家裡？」齊或嘲諷地看向齊贊，「我想我的房間不是成為書房就是成為儲藏室了吧，我睡哪裡，客廳沙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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