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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夏雨果立即意識到何小兵笑的用意,說:「笑個屁!再軟和你也別有非分之想!」

  其實這床跟何小兵無關,是嚴寬要求把床弄得舒服點兒的。自打何小兵和嚴寬認識後,兩人便天天摽在一起,他倆對搖滾樂都屬於剛剛接觸,理解程度差不多,能聊到一塊兒去。後來何小兵把退學的想法跟嚴寬說了後,嚴寬說其實他也想過這事兒,但是發現不靠譜,他深刻剖析了自己:「如果我是一顆搖滾的種子,想開花結果的話,需要土壤。何謂土壤?就是我生活的環境,操蛋的學校、操蛋的老師、操蛋的實驗室、操蛋的食堂飯菜、操蛋的樓長、操蛋的我的下鋪,離開這種環境,我就不憤怒了,沒有憤怒,還搖個屁滾啊。所以,我現在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在體驗生活,你理解嗎?」嚴寬是個有點兒奇怪的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儘管在別人看來都是歪理邪說,他卻奉為真理,並身體力行。凡是嚴寬自己認准的事兒,誰也甭想改變他,何小兵在嘗試了幾次向嚴寬輸入客觀、理性的世界觀,均以失敗告終後,便不再和他多爭論。嚴寬除了人倔點兒,本質上還是一個善良、誠實、單純的人,所以儘管經常說出一些荒誕的話,何小兵也能把他看成自己人,視其為身邊為數不多不隨波逐流的人中的一員。

  當得知何小兵要租地下室後,嚴寬異常興奮起來,說:「這回終於有地兒睡覺了!」

  何小兵不解:「你不是一直有宿舍嗎,也沒流落過街頭?」

  嚴寬說:「我的意思是,這回終於有地兒和姑娘睡覺了!」

  何小兵更不解了:「認識你快一年了,從沒見你接觸過女性啊,就看見你姐給你送過一回生活費。」

  嚴寬說:「現在是沒有,但是早晚都會有的。說實話,有了這個地兒,無形中都加快我找女朋友的速度了,老覺得有這麼個地兒,不找個姑娘用用的話,太浪費了!」

  這個床就是嚴寬買的,他說那事兒是用來享受的,床太硬了難受,所以在兩個月前他就開始省吃儉用,湊了六百塊錢,買了這麼一個在何小兵看來有些奢侈的床。

  除了這張床,嚴寬還主動要求以後每月支付一百元房租:「我真不是錢多了燒的。你也知道,我手頭一直就沒鬆快過,我這一百塊錢不是白出的,我要求每月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容我自己待在這兒,不過分吧?你的房租三百八,我出的錢可比房租的四分之一多。」

  何小兵說:「你就是一分錢不出,也可以隨便在這兒待著。」

  嚴寬說:「那不一樣,我要求獨處,你不能在這兒。」

  何小兵說:「我在這兒礙你的事兒嗎?」

  嚴寬說:「當然礙了,以後我有女朋友了,你在這兒,我倆想幹點兒什麼都幹不了。」

  何小兵說:「我可以在你倆想幹點兒什麼的時候,把房子借給你,你不用出錢。」

  嚴寬說:「那不行,我掏了這份錢,再用這個房子就名正言順,以後打炮的時候,我可以心安理得,不必考慮時間了。」

  此時,這張床正坐在夏雨果的屁股底下,夏雨果拿起何小兵的吉他撥弄著說:「這回你自由了,有什麼打算啊?」

  何小兵說:「寫寫歌,喜歡的自己留著,不是太喜歡的看看能不能賣出去,先掙點兒錢。」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何小兵在門裡喊道:「誰呀?」

  一個外地口音在門外說:「大哥,你不是想要個書桌嗎,我那兒有個二手的,你要不要?」是在物業打工負責租房子的小孩,何小兵的房子就是從他那兒租的。

  何小兵打開門說:「要,搬進來吧!」

  外地小孩不好意思地說:「你這房租是不帶桌子的價格,加桌子就不是這價了。」

  何小兵說:「反正以後不住了桌子還給你留著,錢就這麼多吧!」

  外地小孩說:「我們這兒的規定,帶桌子就貴,帶電視的更貴。」

  「貴多少啊?」何小兵問。

  「一個月十塊錢。」外地小孩說。

  何小兵說:「我要是住一年,就是一百二,買張二手的桌子都夠了。」

  外地小孩說:「我們這桌子,用夠半年,以後就免費了。」

  何小兵不願意囉唆,便給了他十塊錢,讓他把桌子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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