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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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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01.心弦全部斷了,人就成了廢棄的樂器 「大大小小的傷口很多,肋骨斷了一根,但最嚴重的是右手,縫了10針。由手指到手掌都割傷了,血管、肌腱和神經都斷了……就算做了縫合手術,可能以後也會……總之,等拆了線再看看物理治療的效果吧。」 崔若朝聽著主治醫生機械地向她複述這些話,整個人依然如墜夢中。她好想大聲哭嚷,摔東西,然後來個人打醒她,告訴她這只是夢境。 她最心愛的少年,可能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畫畫了。 員警認為這起案件應該是他運氣不好和流氓起了爭執,本來很好辦的,只需讓顏柏做個畫像掃描。但問題是,顏柏不太配合,他意識很清醒,可他一直沒開口說話。 醫生說他的情緒還不太穩定,為了知道自己右手的傷勢,他甚至要求不再打止痛針。 除了父母,他誰都不願意見。 崔若朝很著急,她在醫院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可還是被拒之門外。 無計可施之下,她只能去找寧霽。 「求你了,去看看他好不好?」 甯霽這才知道顏柏受了傷。聽到他傷勢最嚴重的是畫畫的手時,女生一下跌坐在地上,嘴裡反復呢喃著:「怎麼會,騙人的吧……」 「你去醫院看看他好不好?他……除了父母誰都不願意見。」這一刻,她已顧不上害怕這兩個人會因此死灰復燃或者妒忌痛苦了,用什麼方法都沒關係,只要見到他。 寧霽用複雜的眼神盯著崔若朝看了好一會,才底氣不足地開口:「就算我去了,他也不一定會見我。」 「他會的!」 寧霽知道她是得跑一趟了。崔若朝已經站在懸崖邊,只要她說一個「不」字就會崩潰。雖然還沒有做好面對顏柏的心理準備,但她也很擔心對方的狀況,畢竟,顏柏是那麼驕傲的人。 但顏柏沒有給她開小門。 崔若朝終於忍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捂住臉嗚咽起來。寧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坐在她旁邊手足無措。安慰的話她也一句都說不出,不管是「放心,一定沒事的」還是「要挺住,不能倒下「,任何語言在這個情況面前不是顯得不負責任就是過於蒼白無力,而事態也不會因為這麼幾句話就出現好轉。可以的話,她也希望可以有人告訴她這個時候自己能做什麼。 而不是光坐在那裡。 不能讓崔若朝在這裡待下去了,如果顏柏聽到她的哭聲,大概心裡會更難受吧。她拍了拍崔若朝的肩,將她扶了起來,然後牽著她的手默默往大門走。 剛走到門口,寧霽看到一輛急救車正停在大門處,然後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急衝衝地往急救室奔。他們阻擋住她的視線,以至她無法看到擔架上的傷者。 要不是衣服沾滿鮮血的蘇悅維半癡呆半瘋癲狀被醫護人員從救護車上帶了下來,她也許會就這麼帶著崔若朝回學校。 她的瞳孔驀地張大,大腦飛快地運轉著:蘇悅維在這裡,她身上的血到底是誰的?能讓她變成這種狀態,一定是她極為親密重要的人。那麼,就很可能是蘇信,或者…… 崔若朝明顯也發現了蘇悅維,她猛地丟開寧霽的手,直直沖蘇悅維跑去。 幾縷陽光透過玻璃門射進室內,幾個穿著病服的人坐在外面的公園裡說說笑笑,神態甯謐祥和。 可寧霽卻覺得,世界末日馬上就要降臨了。 坐在急救室外等的時間似乎被磨碎了,再一點點重新拼接起來,拉扯出比原來多出好幾百倍的長度。沒有鐘,寧霽卻仿佛聽到秒針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員警來得很快,要向蘇悅維錄口供。可她卻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似的,如無法靠自己行動起來的木偶般坐著。 「二十分鐘前,我們接到求救電話。趕到去後,就看到傷者躺在血泊之中,右手還握著手機。我們覺得,那電話很可能是傷者自己打過來的。他的腹部插著一把刀,當時已經失去了意識。而這個女人就抱著他,哼著莫名的歌。」其中一名醫護人員對那個畫面心有餘悸,盯著蘇悅維的視線就像在看神經病。 兩個員警留了下來,守在蘇悅維身旁。本來他們是要帶她走的,甯霽和崔若朝死活哀求,希望至少能等伊一從急救室出來。 不知不覺中,這兩個孤立無援的女生握住了彼此的手。 接連的打擊抽空了她們的力氣,要不是僅剩的理智告誡她們此刻要耐心地等,她們說不定會在員警面前對蘇悅維做什麼。 急救室的燈還亮著,門卻忽然打開了一條縫,有聲音從裡面傳出:「拿500ccB型血來!快點!」 聽清這句話的寧霽忽然全身一震。 「伊一,你是什麼血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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