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直下的青春(3)_唐小豪

三

　　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支撐著我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前面一排的梁玲玲身邊，努力擠出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笑容，一隻手按住她的書說：「同學，我喜歡你，我們耍朋友嘛！」

　　我這句話說得很大聲，說完之後，教室裡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放到了我的身上，包括老師。梁玲玲愣了，胡顯貴他們蒙了，同學們呆了，老師在反應過來之後手舞足蹈地向我沖了過來，將我趕出教室……在我被趕出教室的時候，我還回頭看了一眼梁玲玲，梁玲玲的臉紅得像被我抽了幾個耳光一樣。

　　從那天起我便在整個系裡出了名，但一年之後又一個高人打破了我的紀錄，他是上課時沖到別人面前，二話不說撲向別人，狠狠親了一口後，如釋重負地吹著口哨走出了教室，接著被那位女生的男友叫人群毆了一頓，揍成生活不能自理，最後被家人抬上擔架退學了……

　　第二天早晨我端著飯盒走進食堂吃早餐的時候，無意聽見了隔壁桌兩個女生的對話……

　　A女：「想不到梁玲玲竟然臉紅了一天，晚上回宿舍之後還哭了。」

　　耶？哭了？未免太清純了吧……不過我喜歡。

　　B女：「對呀，不過睡到半夜她竟然把我搖醒問了我一個無比白癡的問題。」

　　嗯？不可能問自己的被告白會不會懷孕這種白癡問題吧……

　　A女：「什麼問題？」

　　B女：「她問我兩個人戀愛的話應該做些什麼？」

　　太可愛了，當然是做愛……做的事唄，小笨蛋……

　　A女：「哈哈哈哈，這個問題太白癡了，不過要是兩個人戀愛的話到底應該做什麼？」

　　裝吧，使勁裝……

　　B女：「嗯，牽手是肯定的，而且還會擁抱，還會……親嘴！」

　　繼續！繼續說下去……COME ON BABY！

　　A女：「然後呢？」

　　肯定有然後，別插嘴！

　　B女：「以後我也不知道了，我現在和男朋友也才發展到這一步！」

　　死開！半桶水！當我含著半根油條轉身準備幫她們把話接下去的時候，卻發現AB女已經離開了……九年義務教育啊，這倆丫頭肯定生理衛生考試作弊了！啥時候開小灶給她們補補。

　　上午的廣告課，我趴在教室最後一排聽隨身聽，這時候前排一個滿臉雀斑的女生往我桌子上扔了一封信。我摘下耳機正要問她，就看見信封上寫著「唐墩親啟」，我小聲問是誰給的，雀斑女搖搖頭說是前排傳下來的，她也不知道。

　　我打開信才知道那是梁玲玲寫的，信的前半部分內容的中心思想是她很迷茫，心裡好像有頭小鹿亂撞，後半部分可以歸納為一句話：戀愛歸戀愛，但是不能耽誤學業……

　　我看完信之後，小心翼翼地放進包包裡，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對旁邊正在看漫畫的胡顯貴說：「顯貴啊，你要知道，愛情這東西，有時候來得真突然。」

　　胡顯貴抬起頭，目光呆滯，他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繼續看。

　　我抓緊他的肩膀看著前方的梁玲玲，做痛苦狀說：「為什麼……為什麼要逼別人暗戀我！」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端著飯盒正盤算著晚上約梁玲玲出來，就看見梁玲玲剛打好飯從我身邊經過。我看見她的同時，她也看見了我，我沖她點了點頭後，接著習慣性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又吹了一聲口哨……

　　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石化了。梁玲玲的臉又忽地一下紅了，接著加快了腳步。惡習害死人，要是在六十年代，我肯定被周圍人群毆，接著掛上用正楷字寫的「流氓」二字的牌子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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