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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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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門酒,笑道:「我只說一句,希望大家多吃月餅多喝酒,不然這些東西可就完不了啦。」她想了一會兒,計算了一下,最後念了句「霜葉紅於二月花」完令。 薛霏剛坐下,素蔭就站了起來。她自晚會開始到現在還沒講過一句話。今天晚上,她並不像操修所講的那樣思念家鄉。自懂事起,她就想跳出家鄉那個狹小的天地,到更廣闊的世界裡去開拓新生活。素蔭看了大家一眼。你們都有美麗的故鄉,幸福的家庭,我的家鄉可是「故國不堪回首」呀,於是,她決定念李後主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接著,她念了句「明月何時照我還」完令。 素蔭念完坐下以後,突然發現剛念的這句詩與前面的詞呼應了起來。她感到有些驚奇。什麼時候把家還?四年以後,是功成名就,衣錦還鄉?還是一事無成,分配回家?素蔭心裡一片茫然。 趙龍平從素蔭身旁站起來,對大家笑了笑,然後,抽了一口長氣,抑揚頓挫地念道: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念完,他將門酒慢慢喝了,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鄙人以為人的健康最重要,沒有健康的身體,什麼事業、幸福、青春,都是空的,白搭。祝大家四年身體健康,安然無恙。」他想了好一會兒,說了句「煙籠寒水月籠沙」完令。 他剛坐下,操修便站起來笑道:「夥計,請起來喝酒,你自己數數,看『月』落在誰那兒了?落在薛霏那兒啦!」 「好,好,」湘芷拍手道,「誰叫你剛才喊得那麼凶,這回罰到自個兒頭上了,這叫報應!」 操修給趙龍平倒酒,趙龍平把杯子蓋住,說:「少倒些,咱不會喝白酒。」 操修推開他的手,只管把酒往杯裡倒,直到溢出來才甘休。操修把滿滿一杯「二鍋頭」遞給趙龍平,笑道:「哥們兒,這點酒也喝不了,還稱啥男子漢?」 「你是男子漢,請替咱喝了。」 「可惜是罰酒,本人不夠格,不然是不客氣的。快喝吧!」 大家都催促著趙龍平喝酒。趙龍平閉著雙眼,半漏半吞,灌黃連湯似的把酒喝了。 鷹雲看不慣他這種因有女生在場而做出來的文雅,就用嘲笑的口吻說道:「真是好不容易呵。其實,喝酒者,男子漢之美德也,何必裝成這樣……」 「我就是不行嘛,誰裝什麼啦?少胡說八道!」趙龍平驟然收斂笑容,板起了臉。 鷹雲沒吱聲。他不想與趙龍平爭吵破壞這種歡樂的氣氛。 趙龍平見鷹雲沒做聲,就說了一句「煙花三月下揚州」完令。 蘇芹此時正在與薛霏竊竊私語:「……我老爺子是復旦的老教書匠,搞古典文學的。報志願的時候,我本不填外地的,可他不同意,硬要我上北京。他說北京是求學的最好的地方,他新中國成立前也是在北京讀的書……」 「蘇芹,別開小差了,有啥話以後講不遲,有四年哩。該你啦!」操修這麼一說,蘇芹漲了個大紅臉,只因月光朦朧,別人沒看見。薛霏則羞得低下了頭,臉上感到熱辣辣的。 蘇芹站了起來,推了推眼鏡:「我背一首王摩詰的《山居秋暝》。他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詩人兼畫家。」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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