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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喝了門酒,放下杯子,笑道,「林操修和劉鷹雲把好話都說完了,我沒啥多說的,只願我們大家珍惜青春。」說完,她皺了下眉頭,念了句「明月樓高休獨倚」完令。

  她剛要坐下,操修忙站起來,笑道,「且慢,小姐。大家注意啦,『明月樓高』的『月』字落在我身上了,而且,這一句不是詩,是詞。『二鍋頭』在哪兒?好極了,我來倒酒。」

  操修把一杯白酒遞給湘芷。他覺得湘芷是女生,喝白酒恐怕不行,所以只在酒杯裡倒了一點點。

  大家都笑著叫好。

  湘芷瞅著酒杯:「我不會喝白酒……」

  「不會喝也得喝呀,這是罰酒。怎麼能不喝呢?快喝呀!」趙龍平笑著喊道。

  「林操修,你替我喝了。」湘芷睜大眼睛乞求似的看著林操修,目光在月色裡一閃一閃。

  「自己釀成的苦酒自己喝。」操修淡淡地一笑。

  「就是,」蘇芹道,「怎麼能代喝呢?快喝!快喝!」

  「好,我喝。」湘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往桌上輕輕一推,最後說了句「不知乘月幾人歸」完令。

  就在大家為湘芷喝了白酒而歡呼的時候,婉菱卻在靜思默想。湘芷剛才的一些舉動和言語,她有些看不慣,覺得作為女學生未免輕浮。婉菱從小受著比較嚴格的家教,從穿著打扮,舉止言行,到結朋交友,她父母都管得較嚴,絕不允許她有半點越軌出格的行為。婉菱考上了大學,臨走的前一天,她在中學做語文教師的母親對她講了許多為人處世的箴言。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語現在仍然牢記在她心頭。前天操修請她參加晚會,她當時就猶豫了好久才勉強答應。這時「月」字已落到了她頭上。婉菱稍想了一會兒,決定念她最喜歡的女詞人李清照的《蝶戀花·上巳召親族》。她站起來,微低著頭,輕輕念道:

  永夜懨懨歡意少,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為報今年春色好。花光月影宜相照。 隨意杯盤雖草草,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醉裡插花花莫笑。可憐春似人將老。

  她聲音凝緩柔慢,令人感到清新悅耳。操修聽完她念詞,心頭激動了好一陣,覺得她很有些大家閨秀的風範,便開玩笑道:「現在應該是『為報今年秋色好,水光月影宜相照』了。」

  婉菱沒有答話,就念了句「江城五月落梅花」完令。

  當「月」字落到鄭遠生身上時,他正在吃月餅,嘴裡含著一大口。聽說輪到自己了,他急忙往肚子裡吞月餅,脖子一伸一縮,差點沒把眼淚噎出來。大家看去,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薛霏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你不用急嘛,吃完了再說唄,沒關係的。」

  鄭遠生站起來,用手揩了一下嘴巴,念詩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他將門酒一飲而盡,說:「我是農村來的,你們都是城裡人,不曉得農村的苦處。我考上了燕大,家裡沒錢做路費。只好將欄裡的一頭母豬賣掉……」鄭遠生幾乎全是用家鄉土話講的,幾個女生都沒聽懂,便問他講了些什麼。

  趙龍平添油加醋地把他的話譯成普通話,搞得大家又哈哈大笑。

  對於大家這不停的笑聲,鄭遠生惱了,便一屁股坐下去,不再做聲了,這才使大家息了笑聲。他最後說了句「卻叫明月送將來」完令。

  「月」字落在薛霏身上,她站起來嬌聲念道: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時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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