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站女孩(32)_邱俊

三十二

　　我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娜娜沒有了，講了事情的經過，媽媽聽見我在哭，問要不要她回來一次，或者讓我去，我說不用了你們多保重自己身體，過段時間我就會好的。

　　花很長的時間洗了個澡，然後刮乾淨鬍子，鏡中的臉看起來依然異常清秀，嘴唇依然鮮豔紅潤，讓我覺得有些惋惜。然後躺上床，美美的睡上一覺，這一個多月來，從未睡得如此香甜。

　　中午起來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了大半天，回憶著逝去的時光，回憶著楚楚，回憶著娜娜，回憶著此生舊事……網咖依舊，我走了進去，認識的那位元漂亮網咖妹妹已經不在了，僅僅才過了不到一年就物是人非。

　　我打開ICQ，深藍不線上。於是給她打電話：「喂，是你嗎？」

　　顯然深藍要麼是在勿忙中接的電話，要麼根本沒有存我的名字，或許是把我忘記了：「喂，請問你是那一位？」

　　「哈哈，你的聲音好有磁性啊！以前有男孩子這樣講過嗎？」我想起以前深藍常常掛在嘴邊的臺詞。

　　「啊！！！是你！枯木！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啊！近來過得好嗎？我很想念你呢？沒有你，我連網都不上了。」

　　「想聽我講故事嗎？我想找人訴訴苦。」

　　「好，我馬上開ICQ.喂，你還好嗎？聽你的聲音好像很憂鬱的樣子。」

　　「上網說吧。我在網咖裡。」

　　我告訴了深藍這十個月來所發生的一切。告訴她我準備不要這個ICQ了。深藍問為什麼？

　　「因為這個號碼是我的生日，我十七歲那年，也是我過生日的時候，被我喜歡的同學戲弄，以致我自閉得變成了枯木君。我二十四歲的生日，我害死了羅娜。看來這是個不祥的數字。」

　　「能告訴我你十七歲那年是什麼事導致你如此難受嗎？」

　　「好的，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十七歲那年，我上高中二年級，從高一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同班的一位女生，但她很是驕傲的樣子。我那時候因為很活潑外向，很能混在人堆裡，加上常常同坐一次捷運，就這樣我們慢慢接觸了起來。」

　　我停了一下接著說：「她也終於知道我在暗戀她了，後來我還請她在我生日那天一起慶祝，她同意了。我事後才知道在我們班女生的起哄下，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很沒面子，因為平常的她是如此的優秀與驕傲，於是和她們打了一個賭，要讓我在那一天出洋相。她事先偽照我的筆跡寫了封情書給我們年級最胖最外向的一個女生，然後打電話叫我買一束花在校外的麥當勞裡等她……然後發生的事情你想也應該能想得到了。」

　　「可是你現在想一想，當時你們都還比較小，這也只是開了一個惡作劇的玩笑而已；至於羅娜的事情只是一個非常偶然的交通意外，我們這個城市裡每天也要發生無數起這樣的事故，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但是如果我不帶她去，她就不會出事，是我的錯。」

　　「其實你一點兒也不愛羅娜，你對她只有憐惜與愧疚！這一切都只能增加你對楚楚的愛與恨，正視你自己吧！你這是在逃避根本性的問題。」

　　「不，我愛羅娜，雖然開始不愛，可是後來我愛她。」

　　「你在撒謊！你為什麼會去越南出差？還不是因為想要忘記逃避楚楚！可你在那邊就一點不想楚楚？於是你越想念就越覺得對不起羅娜，於是才會對羅娜好！你把這就叫愛情嗎？」

　　「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心中的感受，我只想告訴你，你錯了。好了，該告訴你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此號作廢，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26

　　我回去的時候買了二瓶好酒，差一點花光了錢包裡的現金。然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裡，該做完的已經做完了，我也不敢再給老爸老媽打電話。我把所有的燈都打開，點上很久以前買回來的印度香，然後把羅娜的畫推到我的床前。電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下是深藍，然後把電話設為震動，扔在床上不管了，從此誰的電話也不用接了。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