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站女孩(33)_邱俊

三十三

　　我想了想，把大門虛掩著打開吧，周教授說他過幾天就會過來，到那個時候就沒有人給他開門了。

　　我又去把畫的所有羅娜的畫全掛在我的房間，把客廳裡的茶几搬進房間，放在羅娜的畫架與我的床中間，打開她送我的音樂盒，在《致愛麗絲》悅耳的音樂聲中倒上兩杯酒，拿出削鉛筆的美工刀。

　　電話一直在被子上震盪閃爍個不停，像小時候的電動玩具。我想了想，原來還買有一瓶安定沒有吃過，於是把藥全部倒出來，拿來下酒喝，我只記得喝到一瓶半的時候，藥沒有了，於是我把酒灌完趴在床上看著畫面上的娜娜。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面前變得活蹦亂跳，拉著我的手叫我起來跟她一起跳舞；看著她遞給我一把削尖了頭的木頭紅纓槍，然後拿著畫筆在我臉上亂塗；看著她脫光了衣服在波光粼粼的河裡游泳，像一條美人魚；看著我跪在潮來潮往的大街中央，手拿鮮豔的紅玫瑰向穿著潔白婚紗的娜娜求愛；看著她撒嬌在我的懷裡呢喃細語，感覺她的臉貼在我的臉上好柔軟好溫暖好舒服，於是我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先是聽見鳥叫聲，心想原來天堂裡也流行養鳥，不知道有沒有動物保護者協會呢。然後睜開眼，同時就看見了我此生最不願意見的二個人，一個是高中同學吳媚，一個是楚楚。一絲苦笑爬上我的臉，這就是天堂，哈哈哈！

　　看見我醒了過來，楚楚就走了出去，吳媚把手裡的報紙遞給我看，我一看日期，現在已經是2003年1月7日，我已經暈睡了8天8夜，真像是電視劇情，可惜沒有人願意在這出劇裡打廣告。

　　我扔掉報紙，頭有點暈，吳媚撿起來又塞給我，指著一個地方讓我看，於是我拿起來看，想不到本人還能有幸出現在娛樂版面上，沒死也娛樂一下眾人。題目尤其醒目：繼續關注——悲情畫家自殺徇情！

　　「本報訊，昨日，記者從仁愛醫院特護病房獲悉，在長達一周的搶救後，正在XX國立藝術館舉辦個人畫展的青年畫家林風繼續昏迷不醒，目前已經瀕臨死亡邊緣，據其導師兼此次畫展的代理人周教授表示，本次畫展開始那天，才知道林風為徇情而吞服過量安眠藥在前一晚住進了仁愛醫院。

　　自從去年林風送往中美現代繪畫交流展的畫作《窗》獲獎後，其作品就已經在畫界形成一定影響，此次參展作品的大部分以其意外身故的女友為模特，完全是現實生活的體驗，特別是一幅名為《憶》的油畫，據介紹是林風回憶女友所作，畫完以後就在此畫前服藥自盡，此畫參展當天便在觀眾中引起了十分巨大而強烈的轟動。

　　藝術評論家稱這是一幅真正能做到震撼人心的絕世佳作，是用發自靈魂深處的愛與巨大的悲痛描繪出來的。看著這幅畫就能感覺到不可名狀的悲慟，一種躍然紙上，呼之欲出的哀傷感覺，這種感覺溢出了畫面，撥動著觀看者的心弦……

　　我看了一半看到這兒覺得沒勁，完全是聳人聽聞引人發噱，我冷笑一聲，瀕臨死亡邊緣？我又不像凡高那麼偉大，死後還會身價萬倍。

　　吳媚怎麼在這裡？我看著她，吳媚說：「你別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恰好有個date路過你那兒，想到你上次給我留的住址，順便上去看看的話，你就over了。」多年不見，吳媚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樣的熟悉。

　　「哎，我說你還盯著我看幹嘛，我可沒那麼好心管你的閒事。只不過看在同學一場，當年我還欠你人情，這下當是還給你了，我們誰也不欠誰了。你說句話不行嗎？你別看了，看得我心裡發虛。」

　　「不是我救的你，是天不亡你，知道嗎？第一，幸好你用brandy灌的藥，你的胃很乖，不喜歡迷魂藥，醉了就自己把它們全吐到了床底下，所以吃了那麼多藥都能救轉來；第二，幸好你的門沒關嚴，我敲了半天看見裡面有light才敢進去……」

　　「你怎麼還是這麼小氣呀！上次都說過不生我氣的，別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了，你自己看看你那麼大的一個男人，也不知道害羞。」

　　「7，我怎麼又遇上你了！真是流年不利！還沒有去美國，怎麼就滿口英文單詞，真討人厭！

　　好了，現在我已經好了，就是餓得慌，去給我弄一碗粥喝。「我閉上眼睛心灰意懶的說。

　　「ok，ok，我的大藝術家。人不見長，這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看見這個討厭的漂亮妹妹出去以後我趕緊松松褲子，這個死丫頭，靠在我身上差點壓壞了我的小弟弟，靠，壓得我差一點就要憋氣了。

　　這些破記者還真會編，這個病房明明就是普通病房，編我瀕臨死亡邊緣，在特護病房，我打開病床邊上的櫃子，還好衣服還在裡面。

　　27

　　我換好衣服，頭還是有點暈，搖搖頭打開門就往外走。

　　「上哪兒去？」穿著護士服的楚楚一臉認真。

　　「要你管！你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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