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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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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十天,李英傑一點音信都沒有,不止薛瞳,我和葉子也都坐不住了。自打他們認識,李英傑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不跟薛瞳聯繫,一次都沒有。我們開始四處找人,從他以前工作的酒吧到KTV,找了所有能找的關係查探,又得瞞著父母不敢太張揚。 就在我和葉子商量要不要告訴羅昊和展翔時,薛瞳收到了李英傑的電話,一通分手電話。大概是說他和薛瞳在一起很累,很辛苦,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給予薛瞳想要的幸福,兩人差距太大,這十幾天他特意離開想得很清楚,決定分手。 薛瞳拿著電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葉子搶過去要說,可是對方掛線太快。薛瞳看了手機上的來電,轉身就往外跑,我和葉子緊追出去。 車停到一個KTV門口,我們緊跟著她七拐八繞地到了一個包間,裡面傳來鬼哭狼嚎的飆歌聲和笑鬧聲,薛瞳忽然轉身整理了一下頭髮,問我們看起來如何?我和葉子下意識地點頭,她推門就進去了。 房間裡烏煙瘴氣的,四個男的和三個打扮得花裡胡哨的妖精正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看見我們一愣,薛瞳特穩當地走進去。平靜地跟那幾個男的說:"我找李英傑,我知道那個王八蛋躲在這兒,讓他給我出來!不然我掀了你的場子!" 薛瞳一連闖了十好幾間包房,然後我們陪她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等。我問葉子要不要找展翔他們過來,薛瞳說不用。果然李英傑的電話很快就進來了,薛瞳一點情緒不帶地問他:"你剛才在電話裡說什麼?" "分手。" 薛瞳再問:"你說什麼?" "分手!" 薛瞳幾乎是用吼的又問他一遍:"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你要說什麼?" "我說分手!你鬧夠沒?你的小姐脾氣我受夠了,少在這兒給我擺架子!好聚好散大家兩無事……" 手機裡的聲音還沒完,薛瞳已經把它摔到了地上,葉子一腳就把茶几踢翻了,幾個早就"監視"我們的服務生要過來,葉子把手裡的水劈頭蓋臉地就潑過去了。她說:"你們給我告訴李英傑,這小北京還沒人敢這麼欺負我這姐們兒!我豁出去了!不信弄不死他!" 薛瞳忽然站起來了,她看了我們一眼說:"跟我走!"沒有淚,神情讓人毛骨悚然。 回到葉子的住處,薛瞳就跟沒事人一樣地吃飯、看書、玩電腦。她越"正常"我和葉子越害怕。第二天那場子就讓城管給封了,我知道是葉子找人辦的。我跟薛瞳說:"別憋著,心裡頭難受就發洩出來,哪怕你打我們一頓,也比讓我們看著你受罪強!" 薛瞳說她也想,特想嚎一頓,在地上打著滾地哭!可是不行,她試過,沒有眼淚,總覺得空空的哭不出來。葉子一拍桌子就往外走,我趕緊追出去了,她說:"我就趕盡殺絕了,把他所有的窩都掏了,不信這龜孫子還縮得下去!" 我一把拉住她說:"不行!事兒鬧大了恐怕家裡會知道,而且他們是地痞渣子,一幫狗急跳牆的主兒,逼急了說不定對薛瞳做出點兒什麼來。薛瞳受不住了。我們眼下是趕緊去浙江,把'事兒'辦了!這節骨眼上就讓他龜孫子多活兩天!" 那年杭州的冬天特別長,醫院的消毒水味陰寒刺鼻,我和葉子靠在手術室外的牆壁上,流淚不止。葉子說從來沒想到自個兒這麼膽小,薛瞳進去後她就一直哆嗦,眼淚就跟自來水一樣。我抱緊她也抱緊自己,說薛瞳一定能平安出來,一定能! 薛瞳出來時臉色灰白得像死人,剪短的頭髮服帖地垂在耳邊,三個自以為能撐事兒的女生在醫院裡抱頭痛哭。整個寒假都伴隨著薛瞳的眼淚,徹底地清洗了這半年來的歡笑和陰鬱。 我和葉子親眼看著薛瞳徹徹底底地"死去",卻無能為力。那種滋味,用葉子的話說,比一刀刀剮了我都疼。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脆弱。雖然親眼見證卻不能理解。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歷永遠不會明白。 再回北京,已經是二月中旬。展翔和羅昊跟蚊子似的盯著我,我和葉子心照不宣地從不提起李英傑這個王八蛋,就當他從來沒出現過,這樣對薛瞳最好。 有一天,葉子給我打電話,上來就問我身邊有沒有人。我說沒有,她嚴肅地問是不是我找人把李英傑那畜生給辦了? 我一聽不對勁兒,直問怎麼回事兒?葉子說前天找人打聽了那孫子,說是打架讓人判了,兩年。 "真是報應!老天爺長眼!"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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