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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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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7 回了學校,陶夭夭沒有上課。 何小卿回宿舍拿書時,看到陶夭夭蒙著被子蜷在床上,問她怎麼了,她說累了,想睡一下。何小卿笑著問她,你和小宋約會開心嗎?被子裡的陶夭夭沒有聲響。何小卿過去揭開被子,才發現她一臉淚水,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她訝然問,你出什麼事了? 陶夭夭不吭聲。 何小卿追著她問,夭夭,你怎麼啦?是不是宋朝陽欺負你了?告訴我,我找他算帳去。陶夭夭推開她,聲音哽咽地說,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別來煩我行不行? 何小卿略一遲疑,哄她說,我不煩你,那你別再哭了。 何小卿轉身出去,想著陶夭夭不肯說,那她就找宋朝陽問清楚。 找了一圈才知道,宋朝陽根本沒來學校。何小卿有些心慌,直覺這兩個人一定是鬧出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到了晚上,下了自習課,何小卿和許葭一起回宿舍,陶夭夭卻不見了蹤影。兩個人急忙出去找,找了幾條街都沒看見陶夭夭的影子。 她們徒勞地回到學校,何小卿無意識地仰起頭,卻看到樓頂上飄著一抹白色的裙角。她的心猛地一沉,想起白天陶夭夭淚流滿面渾身顫抖的樣子,腦子裡電光一閃,仿佛陶夭夭已經從樓頂上跳下來,摔在她面前,香消玉殞,支離破碎。 何小卿對許葭顫聲說,快去……快……樓頂上,夭夭在上面! 許葭不知道緣由,傻愣愣地問,她跑樓頂上幹什麼?乘涼還是看星星? 她想自殺,你還問-- 何小卿顧不上和許葭多說,沒命地往樓上跑。 她們到了樓頂,陶夭夭背對著她們坐在欄杆上,雙腿垂在欄杆上一晃一晃的,看得何小卿和許葭心驚膽戰,懸吊起來的兩顆心跟著她搖搖欲墜。 何小卿不敢貿然跑過去,更不敢大聲出氣,生怕驚嚇到陶夭夭,她一不小心就滑下去。 何小卿輕聲叫她,夭夭,我來了。 陶夭夭並不回頭看她們,只說,你們都回去。 許葭的心臟怦怦地跳,喉嚨乾澀,聲音打戰。她咽了口唾沫說,夭夭……你忘了我們說過,以後無論畢業結婚,就算老得掉牙了,我們三個也要在一起。你坐這麼高,我們很害怕,你下來好不好?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解決,不能這麼激動,你冷靜地想想,什麼事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她一面說,一面脫了鞋子,悄悄地靠近陶夭夭。 何小卿也一點一點地往陶夭夭身邊挪,每挪一步,便從腳心往脊樑上漫起一陣陣的寒意。她緩聲勸陶夭夭說,夭夭,誰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要給誰好看,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良心清白,為什麼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的生命?又有什麼大過天的事,能比挺直腰板活著更要緊? 逐漸地,兩個人離陶夭夭愈來愈近。 何小卿繼續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她幾乎翻盡了肚子裡所有的大道理,淒然道,你不想想你的朋友沒關係,但你不能把父母的養育之恩拋諸腦後。他們生下你,把你撫育成人,養了你近二十年,然後你自尋短見,讓他們承受喪女之痛,你不覺得自己太殘忍?陶夭夭,你不會這麼懦弱的是不是?你勇敢堅強,從不輕易低頭服輸,怎麼能這麼目光短淺,用這種怯懦的方式放棄自己,你覺得這就是你的自我價值和歸宿? 陶夭夭似乎在思考,何小卿和許葭交換了眼色,兩人趁機猛地撲上去,一人抓了她一條手臂往回拉。陶夭夭回過神,下意識地一掙扎,身體便控制不住地往前墜。許葭見手臂拉不住在巨大慣性下往前傾倒的陶夭夭,便用整個前臂的力量把她往回一擋,同時許葭重心不穩,霍地從四樓摔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陶夭夭和何小卿同時尖叫,腦海裡只有一個意識--出事了。 許葭從四樓摔到自行車棚上,跟著落地,發出沉重的聲響。 陶夭夭和何小卿同時聽到樓下傳來砰的一聲,是許葭摔到車棚上的撞擊聲。兩個人爬起來沖下樓,看見許葭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陶夭夭心臟一陣抽緊,頓時痛得喘不過氣來。她不敢相信,只是一瞬間,就發生了這種慘況。 許葭被急救車送進醫院,陶夭夭和何小卿受了驚嚇,兩個人守在病房外面,誰也不知道說什麼,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木木的。 許葭家裡人急忙趕來,那滿臉心痛焦急的神情更讓陶夭夭覺得自己是個罪人。躺在醫院裡的應該是她,憂心如焚的,也該是她的父母,而這一切,許葭代她承受了。 她害了許葭。 陶夭夭愧悔難當,一切卻都已無可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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