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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面孔冰冷,聲音凜冽。宋朝陽認識的這些社會閒雜人員,讓她對他很失望。

  宋朝陽不笑了,拉著陶夭夭說,別這麼掃興行不行?

  青仔哥站起身,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說,是不是我們說錯了話開罪了妹妹?我給妹妹賠禮道歉。

  陶夭夭理也沒理青仔哥,晾著他在那裡,儼如小丑。宋朝陽的這些豬朋狗友讓她想起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不得不質疑,宋朝陽的性格裡可能也有和這些人一樣的猥瑣痞氣。

  她和宋朝陽說,你愛走不走,我是要走了。

  倒是青仔哥先急了,說別走啊,剛見面就走,這麼不給面子。說著使了眼色給宋朝陽。

  夭夭,你先等等。宋朝陽附在她耳邊說,我們就這麼走了,實在太讓青仔哥難堪,我先去把賬結了,回來時,你悄悄撥個電話給我,我藉口有事,咱們再一起走好不好?

  陶夭夭沉著臉,勉強同意,壓抑著厭惡再次坐下來。

  宋朝陽走了不久,陶夭夭便有些頭暈,她想去找宋朝陽,可是渾身綿軟無力,連站都站不起來。那時她腦子裡唯一記得的就是她沒有等到宋朝陽,他撇下她,一去不回。

  陶夭夭再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仿佛人一睜開眼睛就要面對現實。陶夭夭躺在床上,房間裡很靜,慘白的牆,慘白的床,倒映著她殘破的身心。她掀開被子,緩緩坐起身,看到身上落著許多紫紅的印記,白床單上還有一抹殘酷的血紅--是她的處女血。

  那一瞬間,陶夭夭心如刀絞,覺得自己被劈成兩半,一半苟延殘喘,另一半卻被淩遲處死。

  她甚至不敢去想宋朝陽,他只會是她傷口上的鹽。她所有的思維都僵滯凝固,只剩悲傷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像一場冷雨,倏然打濕了她整張蒼白的臉。

  電話鈴聲猛地響起來,像一串鞭炮,在寂靜的房間裡劈裡啪啦地炸響著。

  陶夭夭木然看著,鈴聲一直沒有間斷,她面如死灰地拿起聽筒放在耳邊。

  是宋朝陽的聲音。他說,別去報警,青仔哥給你拍了裸照,你報警了,他就會讓人把你的裸照貼遍學校,你也不想你被迷奸的事弄得街知巷聞吧?

  良久,陶夭夭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宋朝陽,我喜歡你,你卻拖我下地獄!

  宋朝陽沉默片刻說,我也不想的,可我沒辦法。我給青仔哥找一個處女,他給我一萬塊傭金。我家境不好,我媽患白內障已經快失明。我要給她買假眼球動手術。我還需要這筆錢上大學,不然,我永遠不能翻身,永遠都會是一個像我爸那樣庸碌無為,只靠著幾個死錢吃飯的鍋爐工。

  放下電話,陶夭夭光著腳跑到樓下,看到宋朝陽在賓館大堂裡,她像瘋了一樣,披頭散髮沖過去,尖叫著王八蛋,伸手就往他臉上打。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十幾個啪啪脆響的耳光扇過去,打得自己手掌發麻。

  宋朝陽一動不動。他說,你打我心裡能好受點兒,我讓你打。

  陶夭夭的眼淚洶湧著沖下來,她扯起嘴角冷冷地笑,手摸到茶几上的一隻玻璃煙灰缸,五指抓緊,猛地砸到了宋朝陽的鼻樑上。跟著,她拿著煙灰缸死命地往他頭上砸。她想把他的腦袋砸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賓館的保安拉開了陶夭夭。

  宋朝陽捂著鼻子,血從手指縫裡滲出來,很快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地上開了一片血梅。

  陶夭夭掙開保安,悲痛欲絕地跑出賓館,赤著腳踩在塵世堅硬的沙礫上。她站在陽光下,全身都顫顫地發抖。

  梧桐樹在大風裡飄搖,綠手帕在朝陶夭夭揮動,她們說,再見,陶夭夭。

  何小卿還不識趣,繼續叨念說……穿了裙子好啊,大風一掀,露出兩瓣豐臀,小宋還不跟周星馳一樣,鼻血噴得和水槍似的,噴上兩小時,直接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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