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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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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迷路的小鳥 一切依舊。如果將那空虛又淒涼的感受收斂的話,春川與十年前的景象相比,依舊是毫無改變。抵達家門前的江美熙下了車後,用充滿傷感及懷念的眼神環顧了自己住過的家後,一邊用指尖撫摸著庭園旁的山葡萄,一邊走進大門裡。冬天的陽光深深地滲進了前院裡。似乎是因為如此,室內的氣氛比起戶外面更加顯得為安靜清閒。 走進家裡的江美熙,第一個停住視線的地方是塵封已久的鋼琴。她走近了鋼琴,打開蓋子試著壓了壓鍵盤。即使長久沒有人彈,它的聲音依然沒有改變。 「我的爸爸是誰?」 緩緩地壓著鍵盤的江美熙突然停下了手,她似乎聽到了俊祥的聲音。雖然俊祥現在已經不在了,那個滿帶愁容,處在黑暗之中的少年俊祥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但江美熙卻悄悄地想起了那時候的俊祥,然後慢慢地將鋼琴的蓋子蓋上。 突然,江美熙走向以前常在窗邊與俊祥一起喝茶的飯桌,然後試著用指尖慢慢地撫摸俊祥坐過的椅子。仿佛俊祥的體溫依然留在那裡似的,她坐了好長一段時間,靜靜地不動。是在懷念俊祥的種種一切嗎?還是,只是單純地思念過去所發生的一切。有些令人無法猜透。 俊祥總是坐在那裡。不管是在吃飯的時候,或是喝茶的時候,或是在思索些什麼的時候。那個位子永遠是俊祥的位子。 「對不起,俊祥……」 不斷地在過往記憶裡賓士的江美熙,不知不覺間,眼角凝結了淚水。那小小的水珠慢慢匯成巨大的淚珠,從江美熙的臉頰滑落,江美熙並沒有察覺到,她仍停留在過去的歲月裡。 十八歲的俊祥從來不曾對江美熙露出過一次溫暖的笑容、溫情的眼神,一次也沒有。唉!他說這世上最討厭的就是媽媽或許是對的。 過了十年的現在,如果一直處在不幸生活中的俊祥還活著的話,說不定還是依舊過著憎恨自己的生活。想到這裡,江美熙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再一次撫摸著俊祥的椅子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地收起了淚水,說了句: 「對不起,俊祥!原諒我吧!」 走進停車場的時候,有珍已經睡著了。她像是一個脆弱又悲傷的靈魂,在激流中不斷地被沖刷推擠,終於筋疲力盡地進入了深沉的睡眠。民亨輕輕地呼喚了有珍的名字,但是她卻毫無反應。 「我想要相信有珍她也喜歡我……,我真的可以這麼做嗎?」 民亨一邊看著熟睡的有珍,一邊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著。 有珍依然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就像是潛到深海中一樣。 民亨看著那樣的有珍,慢慢地舉起了手,打算輕輕地撫摸她額頭上方垂下來的頭髮,那一瞬間!有珍從夢中醒了過來。有珍的眼神裡埋藏著剛結束完漫長旅程般的疲憊,但是卻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更為舒適、更為安穩。 不知所措的民亨頓時將手在停在空中。望著民亨的有珍也掩不住兩人之間的不自然。民亨下了車。當他從自動販賣機買了咖啡回來,卻發現有珍已不在車上時,頓時感到慌張失措。 有珍顯然離開了,只發現在後照鏡貼著一張有珍寫的便條紙:「今天謝謝你了」,民亨想到當自己逐漸靠近有珍時,她卻立刻退縮回去,不禁獨自淒涼地笑了一笑。 民亨再度見到有珍的時候,是在隔一天的晚上,在開著大燈的空曠滑雪場裡。民亨因為聽金次長說有珍一整天都看起來很憂鬱,所以感到很擔心。 與有珍在雪地上並肩而走的民亨,突然將有珍的身子轉過來。 之前就一直坐在外面的有珍,全身早已像結了冰。她不知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專心,連寒冷都感覺不到。有珍看起來像是在發呆,這讓民亨更為焦急。民亨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替有珍纏上。慌張的有珍原本想躲避,但卻還是靜靜地任民亨將圍巾纏繞上去。有珍無法抗拒民亨溫暖的眼神。 「你知道如果脖子溫暖的話,身體才會更加溫暖。」 讓她無法拒絕的是民亨的體貼。再度慢慢地移動腳步的民亨接著說,民亨他很清楚有珍在苦惱些什麼。生命中總會遇見無數的歧路,人們在歧路口時難免會又掙扎又苦惱,但仍然必須要選擇一條路才行。有珍現在就處在那種令人苦惱的岐路口上。 民亨走向有珍,抓起了她的手。對於想要把手抽回而往後退的有珍,民亨向前再走近一步,把有珍的手抓得更緊,就像是他本來就必須抓得這麼緊似的。 「如果你很難做決定的話,那麼何不考慮走向會把你緊緊抓住的人,就像現在一樣!」 民亨一點都沒有勉強有珍。因為要如何做決定是有珍的問題。 幾天後,有珍接到了翔赫的電話,開始往漢城出發。有珍的心情非常複雜。她選擇自己北上漢城與翔赫見面,是為了要讓翔赫確認自己的意志。對於有珍而言,翔赫不顧有珍的意志,硬是要把結婚進行得像是搭東方特快車一樣,真是件難以忍受的事。 像個罪人一般坐在一旁的翔赫率先開了口。翔赫對自己在飯店幼稚粗魯的行為道歉。不過,有珍並不是為了要聽翔赫道歉才來的。那件事對她而言,只是一件不願想起的事罷了。有珍覺得自己必須要告訴翔赫,自己的一顆心正緩緩地在改變。 有珍於是向翔赫要求,希望能夠重新考慮關於結婚的事。 她希望能夠像一開始一樣,做個像以前一樣的朋友,像個家人一樣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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