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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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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哭的話,這裡是最適合的地方。誰也聽不到。有珍小姐請盡情地哭吧。沒有人會聽到你哭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看著民亨越走越遠的有珍轉過了頭,向前走了過去。走近制雪車附近停下腳步的有珍,抬頭看著從制雪車噴出來後往下降的白雪。 在那一瞬間,忍了又忍的眼淚,與下降的白雪混繞在一起,沿著有珍的臉流了下來。 一切都令人悲傷。連呼氣都是那麼吃力。準備要包容自己的一切抱住自己的民亨的心也令人感到吃力,無法忘記的俊祥的記憶也令人感到吃力,就是站在身旁守候的翔赫的身影也令人感到吃力。真希望一切都是場夢。如果是場很長的夢的話。 如果是那種醒過來後就什麼也不記得的夢的話……。有珍長久以來的痛苦的眼淚並不會輕易停止。 在後方靜靜地守候著有珍的民亨,雙眼開始流淚。他對有珍放聲痛哭的模樣感到悲傷得難以忍受。民亨再也無法忍受那種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地窒息感。 什麼時候,有珍又會需要這樣的地方呢?而自己又可以守護有珍到什麼時候呢,民亨感覺自己與有珍像是相隔了千尺高的懸崖一樣。 不被招待的人 「你那口子跑到哪去啦,怎麼一個人啊?」 與有珍正一起在油漆工程的地方看著圖面的靜雅,看著一個人走進來的金次長問, 「李民亨監理,因為總公司有事的關係去了漢城……我以為我一個人來你會更高興的。」 有珍聽到民亨沒有一起在滑雪場的消息的瞬間,心裡感到有點空虛。 「有珍小姐,李民亨監理不在你很高興吧?」 金次長看著有珍的臉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有珍突然不知所措地瞪大了雙眼。比有珍更感到不知所措的人是金次長。他只是基於上司不該很高興的心理,隨便問問而已,卻看到有珍的反應實在太敏感了,反而覺得很抱歉。 難為情的有珍趕緊站了起來,卻把旁邊的繪圖筒撞了下來。幸好蓋子是關的。有珍為了躲避感到奇怪的金次長跟靜雅的視線,往洗手台走了過去。呆呆地望著從鏡子裡反射出來的自己的臉孔的有珍,突然聽到叫著「有珍小姐」的民亨的聲音。有珍慌張地掉頭。不管在哪裡都看不到民亨。為什麼會這樣呢。有珍對於民亨逐漸進到自己的心裡感到不安的同時,也因為重新來臨的心動的感覺,悄悄地露出了無聲的笑容。 計算完畢後的民亨走向窗邊。稍微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民亨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緊抓起電話。這是,彩琳突然打開門走了進來。 彩琳像是喪失理性的人。上次明明已經跟她說過為什麼要分手,卻還是繼續無理取鬧。明明擔心自己,所以來漢城想要跟自己見面,卻又什麼不打電話給自己,彩琳不斷地說些諸如此類的無理取鬧的話。 民亨一邊聽著彩琳這麼說,一邊仔細地看著她。她的臉消瘦了不少。不過,他卻不能心軟。如果不能表明自己立場的話,自己當然是不用說,恐怕連彩琳也不能從痛苦中解脫。 按照彩琳說的,是能夠打電話給她,也能跟她見面。不過對彩琳而言,最需要的則是時間——能夠忘記民亨的時間。 民亨對用盡各種藉口來纏住民亨不放的彩琳就只是丟下一句「對不起」,這是民亨能為彩琳所作的最後的溫柔。 彩琳無法接受。她無法承認民亨對於又哭又鬧的自己,就只是丟下一句對不起就保持沉默。 民亨不可能會這樣做。他不可以這樣做。 民亨自始至終都沒動過。只是告訴彩琳希望她能夠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兩人就能再輕鬆地作朋友。 回到自己服裝店後的彩琳一動也不動地,就只是坐在沙發上。看到彩琳那個樣子的職員們便互相望了一望,想說「這又是怎麼搞的?」 把手插在胸前像是在鑽什麼牛角尖的彩琳看來相當不安。彩琳在保持了那姿勢一段時間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需要的並不是我,而是時間。」 民亨的話再度浮現在彩琳的腦海中。她不甘心。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她似乎無法就那樣原諒。鄭有珍跟李民亨兩個人都是。 當再度湧上來的愛恨交織把她的心情弄得一塌糊塗的時候,真淑提著巨大的箱子走了進來。她納悶那是什麼。真淑說是有珍媽媽送給翔赫媽媽的生日禮物。有珍媽媽叫真淑在有珍回到漢城時,把禮物交給她。那一瞬間,彩琳的眼神開始閃爍像正在蠕動的狡猾感。 翔赫媽媽的生日……! 「金監製!你的電話。」結束廣播的翔赫正在與劉前輩聊天時,金作家把電話遞給翔赫說。 翔赫帶著「該不會是」的心情接了電話,因為他想到說不定是有珍打來的電話。可是,當翔赫接到電話的瞬間,他的眼神頓時化為永不止息的熊熊烈火。 迎接走近咖啡廳的翔赫的人是民亨。 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先開口的人是民亨。但說的也不是他這次的來意,而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在翔赫問他這次來的目的前,他繼續挑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說。他只能這麼做,連到了跟翔赫面對面坐著為止,民亨都還無法下判斷自己來找翔赫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他想為有珍做點什麼,他沒有別的辦法。他仔細想想後,覺得自己能做的是別讓有珍那麼難過。 但他並不是毫不猶豫的。因為他知道如果輕率地對翔赫開口的話,只會造成有珍更大的痛苦,所以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民亨鎮定住了心情。他覺得如果就這樣與翔赫見面,什麼也不做就回去的話,有珍那痛哭的神情依然會持續著吧。所以他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回去。 「翔赫先生!你真的愛有珍小姐,對吧?」 「你說什麼?」 翔赫感到真是莫名其妙。光想到自己為什麼要被他這麼問,就令他難以忍受。 「如果你真的愛有珍小姐的話,就不要再讓她難過了。如果是因為我而生有珍小姐的氣的話,就請你不要再生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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