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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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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師大就開始為新生的入學工作做準備了。 我和張麗麗都要當新生的輔導員,所以學校又開會把規則記錄強調了又強調。前幾回給我們上「如何正確處理師生關係」的魏老師又老生常談。 「有的老師覺得一味地關心學生,和學生不分彼此,或者發展出友情就處好了師生關係,那是不正確的。」 「無論關係多麼熟,都要記住一點,師生關係永遠都是代際交往,老師是長輩身份。」 「我們平常說的師生平等,只是人格平等,而並非身份平等。」 「說了半天,不就是那個意思。」張麗麗嘀咕。 「什麼那個意思?」我問。 「不准師生戀唄。」張麗麗說,「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些年輕男老師比較危險好不好,把他們叫過來單獨教育不就行了?非讓我們陪著靠這兒磨嘰。那天我看報紙,說有個什麼學校居然叫全校師生簽軍令狀,裡面就有一條:不以任何理由與學生談戀愛或超出正常的師生關係。」 張麗麗見我沒接話,繼續說:「你說這學校多變態啊!」 「嗯。」我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總之呢,只要是師生戀,那肯定都是老師那一方的錯。」 「為什麼啊?」我詫異。 「所有輿論都會這麼認定。因為在社會大眾眼中,學生是弱勢群體。大學裡雖然大家都成年了,但是老師是位高一方,所以一般都會認定是老師利用職務之便,勾引無知學生。咱們占點便宜,畢竟女老師和男學生還好點,要是一個男老師和女學生,嘖嘖嘖。這放在古代,知道得叫什麼?」 「叫什麼?」 「不倫。」 我張了張嘴巴,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這事不犯法,但是特影響學校聲譽。」 夜裡,我在房間裡上網,搜出了很多關於師生戀的帖子,那些跟帖舉手贊同的,好像都是些年齡不大的孩子,但是絕大多數都說那個老師如何如何。我遲疑了下,在經常逛的那個論壇發了帖子——畢業了還算不算師生戀? 「畢業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別人還會說三道四,指指點點嗎?還會說我老師的壞話嗎?」 過了一會有個人留言。 [Z下Y]城少:首你怎麼想了,關鍵是看你老師怎麼想。你老師要是這麼想,那麼他永遠都認為你是他學生。 奧特小小兜:不知道。 舒拉是阿衍的心:唉喲,連板凳都沒有了。樓主,我告訴你,肯定不是啊。 我去上廁所回來發現又多了幾條網友的留言。 Suwandara:怕什麼?誰也管不著,樓主,我支援你雖然我不敢。 ①個人旅行:雖然畢業了,但是在別人眼裡還是師生。 我又寫了一條: 我是樓主,我現在還住在我老師家裡,你們說這樣好嗎? 下面迅速地回復著。 團子:同居了?同學,你有勇氣。 海蘭雲雀007:你老師是禽獸啊禽獸,默念一萬遍。 看到最後一條留言,我頓時無語。 這時,慕承和站在門口敲了敲我敞開的臥室門,「這麼熱,你一個人呆著不開空調嗎?」 「啊。好。」我怕他看到我在做什麼,急忙關掉桌面的網頁。 要是他看到那「禽獸」兩個字還得了? 慕承和瞧到我慌亂的樣子,遲疑了下。 我心虛地沖他笑,而且笑得很傻。 他淡淡瞥了我電腦一眼:「你自己開吧,遙控器在桌子上。」語罷,屋子都沒進就迅速地回到客廳。 我看著他的背景,有點納悶,被我的傻笑嚇到了?或者——他是不是以為我在看黃色網站? 等他回去沒有動靜後,我又打開那一頁。 只見又有了一個回復。 獨自憂傷的花哥哥:kao,想那麼多做什麼,只要你老師不和你同性就成。 「噗——」我噴了。 2 月底,我去醫院看爺爺。老人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到的時間不是飯點,正巧看護和奶奶都不在。我忍不住坐在他床邊,說了好些私話。 後來,護士來量體溫,我才恍然想起來慕承和還在樓下等我。 這幾天突然降溫,秋夏交替,醫院裡人滿為患,隨處都是患流感的人。慕承和就這麼在候診大廳等了我一個多小時。 我急急忙忙跟他道歉:「我忘記時間了。」 「不著急,反正外面正下雨。」 回到家,他就有些感冒。他的症狀和一般人都不太一樣,沒有任何預兆就直接發燒。 但是他拼死不承認自己在發燒,只是說頭有點暈。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比我的手燙這麼多。」 「那是你手涼。」 「要吃藥,你肯定在發燒。」 「沒有,不吃。」他在這個事情上極其孩子氣。 讓他吃個藥都這麼難,拉他去診所那更是天方夜譚。早知道他是這種專吸病毒的海綿,就該早早注意。 我終於想起來,上次除夕他敢情不是不能亂吃藥,肯定是不想吃,編個理由唬我的。 以前家裡沒有溫度計,老爸就會用嘴親一親我腦門,一下子就能試探出是不是體溫超高。我突然想起了這方法,放下手裡的杯子,捧住他的頭,沒多猶豫就將嘴唇落在他的額頭上。 很燙。 「真的在發燒。」我得出結淪。 哪知他卻絲毫未再反駁,反而愣了下,臉頰轉瞬就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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