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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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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就知道。 「小李說,你當時就只介紹是朋友,可是他猜肯定不是一般朋友,不然哪兒會對你那麼上心,連夜來回一千多公里陪著你。人挺好。」 「嗯。」我說。 「跟我一直嗯啊哦的幹嗎呢?他多大了,幹什麼的?」 「比我大六歲,是個老師。」 「唉——我不是那種死板守舊的人,你覺得好就行。現在啊,你工作也找到了,男朋友也有了,我也放心了。」 我不知道可以繼續和她說什麼。 她當時提過,不會干預我談戀愛,只要對方人好就行,現在都這樣了,也許再覺得不好也沒轍。 下午,我正在學校人事處領資料。 老媽又來了電話:「你現在住到別人家裡去,也不太妥當。」估計她回去消化了下我的這個情況,思想鬥爭過後,露出說客本性。 「我們又沒有怎麼樣。」一人一間屋子,只到牽手接吻的程度。 「人家父母怎麼想你?」 「他家就他一個人。」 「他跟家裡提你倆的事情了嗎?」 「不知道。不知道他說過沒。」多半沒有,他還能跟誰說去? 「你們想好下一步怎麼辦了嗎?」 「沒有。」我連我是不是他女朋友這件事上,都還心存疑問,哪有想那麼遠。 「要不,你先找個藉口搬出來,就說開學很忙單位太遠了,所以住到學校去?這樣小慕也不會和你生氣?」 「我想想看。」 說是想想看,其實我絲毫從慕承和家裡搬走的意思也沒有,回憶起那天他說他不要我走的那種絕望的眼神,現在都有點心顫。 電視上那些母親怎麼罵情竇初開的女兒來著? 我坐在地鐵的坐椅上,看著漆黑的窗外,默默地在腦子裡自言自語。 鬼迷心竅? 對,我就是鬼迷心竅。 我不但鬼迷心竅,還有點離經叛道了。 想到這裡,我苦笑了下,正好瞧見坐車廂對面的青年情侶濃情似蜜。女孩說什麼嘟嘴,男生寵愛一般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可是女孩的嘴撅得更高,顯然在繼續撒嬌。男生忍不住親了她一口。 我不好意思直盯盯地看。別過臉。 旁邊的一位提著無紡布口袋的中年阿姨,冷哼了一聲,小小嘀咕了一聲:「真不要臉,以為是自己家呢。」 我出地鐵站,走了兩條街,在菜市場買了點菜回家,剛到教授院門口就聽見有人叫我。轉身去,看到一個大學的同學,隔壁班的。 她看到我手上的空心菜問:「你住這兒啊?」 「嗯。」我慶倖慕承和不在。她以前和我一起選了俄語課。要是她看到慕承和跟我一起,兩個人提著菜回家,不知道又是什麼狀況。 「後來,你去哪兒工作了?」我換了個話題說。 「我留校了呀。現在在外院的團委裡做點事情。你呢?」她說。 「我在師大。」 「也挺好的嘛,咱們留個電話吧。」說著就把手機掏出來。 「這麼熱,你在這兒幹嗎呢?」 「嗨,等我姥姥,好不容易出門了,又說要上廁所,叫我在這兒等她。對了,薛桐,以前給我們代課的那個俄語老師,忒帥那個,也住這兒,剛才我才見他進去。」 話沒說完,住慕承和一樓那位老太太就趕著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把扇子,看到我說:「喲,小薛買菜回來啦?小慕剛回去。」 我和這一老一少迅速地告了個別,匆忙消失。 回到家,看到慕承和跟我買得一模一樣,正在廚房裡擇菜。 「怎麼了?跟逃命似的。」他問。 「遇見我同學了。」我氣喘吁吁地說。 看他沒什麼表情,我又說:「她家親戚就住這樓。」 慕承和抬頭瞅了我一眼,擇菜的動作並未停下。 我承認,這一刻,我帶著點惡魔的心思在故意氣他。心中就像有兩個聲音在吵鬧,一個說:不該讓大家知道,令他犯難;另一個則說:有什麼的,全世界知道最好。 夜裡,我在床上翻身,看到客廳的燈光從門縫裡透進來,又突然難受起來。 以前我有個高中同學和我一起念了A大,她在數學系。大三的時候,也就是我大三時跟慕承和處於抬杠期的那會兒,她說他們系一個男生和自己的輔導員戀愛了。 這在當時我們看來也算很震驚的事情,所以成了八卦廣為流傳。 可是細細一想,不是很正常嗎? 大學生戀愛自由,可以喜歡師兄弟姐妹,可以喜歡工人農民,可以喜炊商人公務員,那為什麼不能喜歡老師呢? 這件事,據說後來以那位女老師辭職作為終結。 那個同學說:「其實沒什麼,學校也沒規定師生不能戀愛。只是很多學生幹部同事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勾引自己學生什麼的。那位老師自尊心強,就辭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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