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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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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提議我們走走,我勉強點了點頭。我覺得和她走在一起實在彆扭得象麻花。我們倆很不般配,我178的個頭,她頂多也就是155。我偏瘦,她又過胖。即便在黑暗中,我們倆仍不免被路人多看了幾眼,這搞得我很難堪,她的腰倒是逾發地直了。我生怕遇上王蘊,這樣我徹底完了,她一定覺得我很沒品味。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總之我絕不主動找話題,我希望聊天在我的被動下難以為繼。她倒是話多,並把我和菲菲的朗誦給贊了幾句,但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甚至開始怪都是朗誦惹的禍。 她和我聊天時仍是一幅正而八經的模樣,即便誇我也是如此,我懷疑她是否只有一種表情。更糟糕的是她說話時還喜歡常常仰起頭以四隻眼直視著我,我實在不忍與她六目相對,只好目不轉睛地直視著前方,於是搞得好象她很自信,而我卻很自卑。 我在無比痛苦地走著,終於讓我看到了破破和陳熱。我的高興勁比在在沙漠中見到一股清泉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非常興奮地朝他們喊了出來,以致我的男中音大失水準,那聲音沙啞中還帶著尖,完全不象我的本音。女孩非常訝異地又以她的四隻眼直視著我,給我的感覺好象她的偶像坍塌。我使勁地朝破破和陳熱擠眉弄眼,他倆倒是機靈,先是看了看那女孩,再看看我,頓時明白了一切。緊接著做出一幅好不容易找到我的頎慰樣,說宿舍裡有人在等我,於是我理所當然地與他們二人走了。由於激動我甚至沒有和這女孩說再見,不過我也根本不想再見了。 我非常感激破破和陳熱。我覺得真正的朋友就是這樣的,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玩笑,什麼時候不可以開玩笑。若是今晚破破和陳熱假裝不知道我的意思,執意要把玩笑開下去,畢竟他們也勸導過我,他們完全可以這麼做,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真會比吃了一千隻的蒼蠅還要難受。 等到我們走出那女孩的視線,我頓時變得情緒過於激動起來。這又是一種解放的感覺,比我以前所體會到的解放更為直接和強烈,這是一種擺脫的解放,而且是一下子從一種你極不喜歡的狀態到另外一種放鬆的感覺,有點象從極痛到極樂。因此這種解放讓我在表達情緒時顯得有些誇張。我非常感動地緊緊摟住二人的肩,忙不迭地向他們道謝,連說「好兄弟!好兄弟!」當然最強烈的表示是抱著二人大腿激動地放聲大哭,因為此種姿勢在路邊實在不雅所以我沒有採納。他們二人這次倒沒落井下石,說些「早和你說別去了」之類的話,而是不斷地安慰我:「一切都過去了。」並非常有同感地也緊緊摟著我的肩,十分同情我的遭遇。 六十五 有了這一次經歷,我越發地覺得王蘊的好來。我再也不去想那些沒根沒底的東西了。後來那女孩又給我寫了兩次信,她似乎想展現她的才華,和我探討一些哲學問題。我覺得好象姿色不怎麼出眾的女孩總喜歡搞一些深沉的東西,以此來吸引一些男人。比如我說我喜歡美人,她們常常會問道:「你難道只看重外表嗎?外表美就這麼重要嗎?外表不是永恆的,除了外表就沒有別的了嗎?」這麼一問好象我很淺薄。可說我淺薄也好,我就是喜歡美女,本性是很難被改變的,我不是那種可以被不漂亮的女人吸引的男人,哪怕她再有內涵。再說那些美女不見得就比那些不漂亮的女人沒有內涵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麼要舍美就醜呢?這兩封信被我堅決地置之不理。 但我對王蘊卻一直處於欲攻不進,欲罷不能的狀態。我的感覺就象一隻被人在前面掛著一撮草引誘的驢,無論怎樣走,都吃不到這撮草。對於王蘊,先前是沒有勇氣,但自從那封信給了她之後,我不再承認沒有勇氣了。我知道我之所以變成那只驢並導致這種僵局,一切都緣於該死的自尊。而這自尊又來自於我的大男子主義傾向。我很瞧不起那些對女人糾纏不清的男人。我認為當一個女人向你明白無誤地傳達了她不愛你的信號後,那麼唯一可做的就是義無反顧地放棄,哪怕是再痛苦。因此當我在遭遇王蘊白眼和冷漠之時,自然而然地採取了圍而不攻的態度。 這種圍而不攻也許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是一種懦弱。但你要說它懦弱也好,我至多只承認這在某種程度上是懦弱的一種新形式。這種懦弱滋生于不願向女人低頭的自尊。而這種與自尊連在一起的懦弱就象那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你明明看著這只狐狸很可氣,想把它給斃了,偏偏它的後面又跟著只老虎,讓你不敢輕舉妄動。缺少勇氣的懦弱好辦,幾杯小酒下肚,一咬牙一狠心,什麼都有了。而維護自尊的懦弱,卻讓你不知所措,這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以前和陳圓戀愛時,總以為一個人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是沒有骨氣的。現在才明白,骨氣這種東西也是因人而異。有些人可以輕易地丟棄骨氣,而有的人哪怕在再強的刺激面前,也不願放棄。我知道對於我,現在只有等待一次機會才能突破與王蘊的僵局。這種機會就象一個節點,可以很好地與我的面子問題實現順利對接。 六十六 我在心煩意亂的等待中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機會。雖說這個機會不是最好的,在我的想像中,也許最好的機會是在天色微黑的時候,在學校的某條林蔭道上,只有王蘊一個人。一場大雨,她被淋得亂七八糟,然後我出現了,我是這條林蔭道上出現的第二個人。我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從她的背後伸出一把傘,我把整個傘全給了她,為她擋風遮雨,以至我自己反而被淋得亂七八糟,於是王蘊一陣感動便從了我。 這次機會雖說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比較好機會,而且是恰到好處地到來。 整個過程是這樣的:當最後一科西方經濟學期末考完的那個晚上,我終於遇上了獨自行走的王蘊。之所以我覺得此時遇上王蘊是恰到好處,有三點原因。一是因為考完試彼此都很輕鬆,聊起來不至那麼緊張。若在考前,每天昏天黑地,不僅我無心戀戰,就算我有心戀戰,王蘊也不見得就會應戰,鬧得不好,會讓自己更加沮喪。二是我從王蘊的走姿來看,一點也不沉重,我想她可能沒有補考之憂,心情定然也不錯。至於我,我的成績雖不好,但自保總是有餘,我也是高興的。我覺得兩個高興的人碰在一起的機會是個好機會。三是我終於遇上了單獨行動的王蘊。在學校裡,女生最煩人的一點就是她們總是兩三個女伴行動在一起,搞得跟同性戀似的,讓男生覺得搞定她們中某一位的同時還要把其它幾位至少搞定一半。而今晚我沒有這方面的障礙。 本來我沒想到會遇上王蘊的,我只是想到小晴的OK廳裡去坐坐,順便與她告別。雖說隨著王蘊的出現,我對小晴的感覺基本消失迨盡,但由於有過一夜情,起碼的禮節還是要的。再說小晴一點也不讓我覺得麻煩,她並不提起過去的什麼,她總是恰如其分地對待不同狀態下的我,這讓我覺得在她那裡的氣氛很寬鬆。 王蘊是被我在昏暗的路燈光下一眼看到的。當時我看到一個女孩身著粉色大衣,在夜色中就象一片櫻桃點綴在巧克力奶的上面,顯得格外醒目。我毫不費勁地辨認出那就是王蘊,這讓我感到很興奮。我簡直就是不假思索地趕上前,一切都顯得自然而然。王蘊轉頭看了看我。我的判斷沒錯,王蘊的心情不錯,朝我禮貌地笑了笑,這一笑讓我踏實多了。 我問:「上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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