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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她答:「到校門口走走,順便買些東西。」

  「買什麼?」

  「繩子、袋子。」

  「明天要走了嗎?」

  「嗯。」

  「幾點的車?」

  「九點。」

  談話簡短而無趣,再下去我都不知該問些什麼了。我感到機會來之不易,有一次便得發揮效用一次,不能再去談那些漫無邊際的東西,而且談這些沒有意思的東西很容易讓兩個人談話發生短路而結束。而今晚我一點也不想結束,不象那晚和那個政治系女生一起。

  我想到了和菲菲的第一堂課,我覺得以古詩來切入正題十分妥當。我話鋒一轉說道:「我上大學時的第一堂課,老師教的是詩經上的一首詩,其中一句「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我覺得這句有錯,其實男子陷入情網也是不可自撥的。」

  王蘊聽我這麼一說,轉頭朝我笑道:「這麼說你現在是不可自撥嗎?」

  王蘊明顯表現出興趣這讓我覺得這話鋒轉得實在英明和是時候。我們的話題豁然開朗,局面被完全打開了。看來什麼東西都要講技巧,一條路走不通趕緊換一條,不要一股腦走到黑,這樣會讓你自找沒趣。談話如此,戀愛如此,甚至上床也是如此。那天我和小田、葉波看的片中就有很多技巧,姿勢換了一種又一種,看得人眼花繚亂。所有的原因就在於老是用一種姿勢做會讓人覺得很枯燥,沒有新鮮感,到了後來呻吟也不那麼逼真了,於是換一種姿勢,又叫得有聲有色起來。想到這裡,我猛然想到和小晴酒醉的那晚。當時我稀裡糊塗也不知用了哪一種姿勢,但可以肯定只用了一種。那時還自以為是地覺得很盡興,現在想起可能小晴就不盡興了,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她對我才那麼無所謂。而且我後來再沒機會對她耍技巧了,這就意味著也許在她的眼裡我永遠都只是一個在床上不會玩技巧的沒有什麼情調的男人。當然後來不單對小晴,對誰都沒有玩過技巧,小晴是我目前的第一和唯一。

  王蘊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我趕緊收住對技巧的聯想,緩緩地搖了搖頭,以一種帶著傷感的腔調說道:「如果你再這樣冷冷地對我,一個有為青年就要被斷送了。」

  王蘊啞然失笑:「那我該怎樣表現才不讓你覺得冷呢?才能挽救一個有為青年呢?」

  我表現出興奮,答:「給我溫暖,象春天般的。」

  王蘊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噢,就象對待同志那樣。」說完,給了我個對待同志的示範性微笑,問道:「這樣你覺得溫暖了嗎?」

  我沒想到王蘊在高貴衿持的外表下,還有這麼頑皮可愛的一面,這不由地也讓我大膽起來。我笑道:「溫暖是有一點點了,但最好再有針對性一些,含情脈脈一些。」

  王蘊笑顏如花,嗔道:「討厭。」

  我感覺幸福地要暈倒,當我聽到「討厭」這兩個字時。我並不是個受虐狂,要知道王蘊說這兩字是含笑帶嗔的。這是這麼長時間來我第一次體會到王蘊對我的柔情。雖然明著說討厭,但我知道必然不討厭,而且一個女孩甜甜地笑著對你說這種話,一定是在心中對你有相當程度的認可和接近,若是對疏遠的人斷然不會說出這話的。

  我不明白今晚何以會如此順利。我想可能是我一段時間來的無所作為反而是一種有所作為。老子追求治理的最高境界是無為而治,追求一個女孩也是同理。當你讓她明白你喜歡她後,一段時間內什麼也不做,然後在某一天突然又發動對她的攻勢,於是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了。 也就是說在你什麼都不做的這一段時間裡,起到了比在這段時間裡不斷追求更好的效果。再說得淺顯一些,這就象言多必失,話說多了必然有失語的地方,追求的次數多了,便把自己擺在低下的位置,反而讓對方能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認真地審視你,從中發現出你的許多毛病來。倒是你在靜態中,靜悄悄地,一動不動,象王八一樣趴著,反而讓人覺得神秘和引力,從而產生接近的欲望。當然這一切要建立這個女孩對你多少還有些感覺的前提下,如果當你是狗屎一堆當然一切免談。

  六十七

  我一整個寒假都沉浸在對王蘊的回味之中。而且見到小田和陳圓一如既往地情深,一如既往地我面前肉麻時,我愈發地想王蘊。

  對王蘊的想不同於對菲菲內褲的想,對小晴一夜縱情的想。對她們二人的想總是性有關,思路不開闊,想像力容易枯竭。對王蘊的想是全方位的,較少地聯繫到性,當然也不是全沒有,只是更多地是設想二人在一起風花雪月的場景。

  我從沒有象現在這樣渴望開學過。二十多天的寒假從讀書起就沒覺得長過,可現在卻明顯地覺得過長了,以致到了開學的那天想著將要見到王蘊,竟然一人坐在回校的車上不由自主的笑。旁人都以詫異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我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象個弱智和神經病,正因為如此,我這麼莫明其妙的笑才越發得讓他們覺得怪異。

  開學初,由於學校考慮到我們系宿舍的破舊,全系從南區搬到了北區,我們宿舍也從培訓樓遷出。我們都有些依依不捨那裡的環境,但很快我們發現我們要搬的那座樓環境一點不亞於當時所住,甚至超出以往所住。

  我們宿舍的背面便是山,山色伸手可及,高大的樟樹甚至把它的濃葉伸到我們的窗前。此時正值雨季,看著雨水從樹葉上靜靜滴落,很難體會到會比此刻更恬靜的心情。我的床在靠著窗邊的上鋪,可謂占盡地利,我可以經常地對著窗外的景色在床上發呆。

  樓的正面,空曠開闊,了無阻擋。站在走廊上放眼遠望,不僅全校風光一覽無遺,還可以清楚地看到校外江流宛轉,一橋默立。而且最重要的是女生樓就在我們樓的旁邊約50米處,兩座樓一對情人似地座落在全校最高的山上,而且沒有第三者插足,象要比翼齊飛。

  王蘊就住在女生樓裡,所有的女生外出都必須經過我們樓前,然後下一個150級的階梯。所有其它系的男生要找女生也必須上這150級階梯。待到氣喘噓噓地上來,除了身體特別健壯的,一般的人再多濃情密意都要化成喘氣。因此有許多約好聯絡方式是吹口哨的,到了樓前搖搖晃晃,一手搭著樹,一手撫著胸,即便憋紅了小臉也終因底氣不足而吹不響,不得已只好在樓下一陣直呼其名,搞得眾人皆知。那些約會的女孩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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