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64)

六十四

　　他繼續道：「她坐在前排，被拉上去參加搶板凳的遊戲，為了爭奪張學友的新專輯。當時三個男生三個女生，結果她竟然搶到了第一。」他說話時看著我，看到我臉上的難以置信，傾身在我額上親吻，「楊娟娟，你當時就是個楊大力。」

　　我整個人傻掉，從錢律懷中掙開，指著他道：「你……你……」

　　「我怎麼了？」

　　「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後來你也沒追我啊？」我總算理出些頭緒來，出口卻是這樣的話。

　　錢律也不意外，順著我的話道：「因為我出國了，再說我當時還真沒打算追你。」

　　「錢律！」我怒，轉念一想，又忽然清明起來，對著錢律笑道，「不管你有沒有想追我，錢律，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所以說到底，我用五毛錢就將你騙到手了。」

　　30餘味殘留

　　「覺得合適了就帶回家讓我跟你爸看看，或者我過去也可以。」我媽有些迫不及待了，在聽到我說有男朋友後。

　　「差不多了我會帶回去的，媽，你別急好不好？我跟他才剛開始談你就跑來看，萬一人家嚇跑了怎麼辦？」我媽動不動就喜歡跑來看，上次一個相親男才見過一次，她也說要跑來看看，以前最煩她這樣。現在雖然覺得與錢律的關係已經比較明朗，但還是擔心有點早，萬一我媽真跑來了，錢律那鐵板不買帳怎麼辦？還是與錢律商量好時間再讓我媽過來。

　　我媽聽到說「嚇跑」，馬上就閉嘴了。現在我口中的男朋友在她眼中就是准女婿，她盼這個女婿盼了多久了，所以千萬不能再跑嘍，嚇跑也不行。於是便將話題轉了，「娟娟，昨天小非回家，我讓他帶了點吃的和我剛織的一件毛衣給你，他說他已經搬出去住了，是不是小錢不喜歡啊？」小錢就是錢律，我剛說他姓錢，我媽就已經很順口地「小錢，小錢」地喚了。

　　提到方非，我支吾了一下，勉強「嗯」了一聲，總不能對我媽說我把他趕走的吧？

　　還好我媽也不追問，繼續道：「小非那孩子，大概是工作忙的，又瘦了，把他媽給心疼壞了。對了，跟小非回來的還有他的好幾個同學。」說「對了」時，我媽的聲音稍微變輕了點，以我對她的瞭解，她這是要講某人的八卦了，「那幾個同學裡有個是女同學，長得很漂亮，聽小非叫她小芹什麼的。那閨女機靈，圍著小非媽阿姨長阿姨短的，還給買了套保養品，可把小非媽給樂壞了。娟娟，你認不認識啊？小非硬說那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們一起住過，知不知道那叫小芹的姑娘是不是小非的女朋友？」

　　「媽，你管這麼多幹什麼？那是人家的事。」鄉下就是這樣，一個村的家長里短全是八卦的內容，我媽當然不能免俗。

　　「這不就問問嗎？小非是我看著長大的，算我半個兒子，本來和他媽商量好讓你們兩人成事的，現在你有了男朋友，他如果也有女朋友，這不是喜上加喜？」我媽已經遙想未來。

　　我翻了個白眼，道：「我也不知道，沒見過。」其實見過一次，上次那個叫小芹的女孩兒強吻了方非，但我並不想告訴我媽，讓她有機會在全村宣傳。而且我媽也說方非沒承認那女孩兒是女朋友，我也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

　　「不說算了。」我媽有些不甘卻也不勉強，我看了下時間，八點了，她每晚必追的電視劇要開場了，果然，「不跟你說了，電視開始了。」然後是我媽從我爸手上搶遙控器的聲音，「給我睡覺去。」我媽沖我爸吼。
　　30餘味殘留

　　看來又是我媽贏了，我了然地歎了口氣掛了電話，可憐的老爸。

　　拿起桌上的手機，剛才打電話時有短信來，我以為是錢律，看了一眼卻是方非。

　　「你媽讓我帶了東西給你，我在樓下。」

　　已經回來了啊？我怔了怔，然後走到陽臺往下看，樓下果然有一個人拎著包東西，正是方非。

　　「非非，怎麼不上來？」我覺得他在樓下等有些見外，畢竟是曾經同處一屋的兩個人。

　　方非聽到我的聲音抬起頭來，路燈的光線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臉，卻覺得他應該在笑。

　　「下麵鐵門鎖著。」他說。

　　對哦，我這才反應過來，「你等著。」說著回屋拿了鑰匙往樓下去。

　　方非果然又瘦了，本來就纖瘦的人此時更顯單薄。他穿著白色的厚外套，頭髮的顏色更淺，臉色有些蒼白，卻意外的英俊，像從夢境中走出來的王子正沖著我溫和地笑。笑容依然溫暖如春，這讓我對那天趕走他更加愧疚，道：「我媽說你瘦了，果然是，你怎麼回事啊？」以前也常加班，也沒見他這樣啊？

　　他定定地看我，輕聲道：「沒事。飯吃過了嗎？你媽正好幫你做了好吃的，熱一下就可以了。」

　　我覺得他站得離我有點遠，便又走近他一些，道：「那你呢，吃過沒？沒吃就一起。」

　　「我吃過……」

　　他的「了」字還沒出口，我就一把拉住他，「上來吧，我熱一下一起吃。管你吃沒吃過，再吃一點，這樣才會胖。」說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把他往樓裡扯。他的手稍稍掙了掙，便順著我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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