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65)

六十五

　　微波爐裡熱一下很快，我把三個菜都熱了一遍，又把昨天煮的飯熱了一下，盛了兩大碗，一碗放到方非面前，道：「吃。」

　　方非看著堆得滿滿的飯，有些為難地說道：「我真的吃過了。」

　　「那就吃一半。」我很爽快地把他碗裡的一半硬壓到自己碗裡。

　　他苦笑，卻沒再說什麼，拿起了筷子。

　　我媽的手藝不差，而且都是我喜歡吃的菜，我沒幾下就把從方非碗裡分的半碗消滅了，這才緩了口氣抬頭看方非。他碗裡的飯動也沒動，只是笑著看我吃，我瞪他，「看什麼看，快吃。」

　　他這才扒了一口飯在嘴裡，我馬上夾了大大的一個蛋餃在他碗裡，「吃了它，快。」

　　他聽話地夾起蛋餃咬了一口，然後沉默地扒飯。

　　我看著他，不知怎的，有一些難過，卻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但胃口卻已經沒了，便看著方非問道：「非非，醫院的宿舍住得慣嗎？你要好好吃東西，再忙也要記得吃東西，你現在都比你高考時還要瘦了。」

　　他點點頭，看著我道：「你也瘦了。」

　　「沒你做給我吃，我當然瘦。」我脫口而出，說完僵了僵，這樣的口氣似乎很希望他回來。但是我想起他那天的吻和他的話，也許我讓他走並沒有做錯，雖然無情了點。

　　氣氛有點冷，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這樣生疏過，這讓我覺得很難過。正想找話題時，卻聽見方非道：「你和那個人怎麼樣？」

　　那個人？他是指錢律嗎？

　　我咬著筷子，有些含糊地說道：「還行，挺順利的。」

　　他的眼睛暗了暗，垂下頭盯著面前的米飯，並不大方地說些恭喜的話，而是乾脆沉默。

　　我看著他蒼白的手指握緊手中的筷子、咬著自己的唇，想到我媽剛才的話，猶豫了下，道：「聽我媽說你帶了幾個同學回家，上次我見到的那個女孩兒也在，還給你媽買了保養品。非非，你是不是在跟她談戀愛啊？」

　　方非手中的筷子忽然放在桌上，在我說完這句話後，並不重，卻讓我的心跳了跳。方非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他問我。

　　我愣住。

　　「才剛對你說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你覺得我會馬上和另外一個女孩兒談戀愛嗎？」他盯著我，眼睛微微的紅，本來偏淡的唇色越發蒼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蒸騰，似乎要將他焚盡。

　　我忽然有些害怕，抓住他的手，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非非，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手仍如平時那般溫暖，只是指尖很冰冷。我握住他的手，他卻極快地反握住，雙手將我的手包在其中，然後隔著桌子看著我道：「娟娟，不要他好不好？不要他。」

　　「非非？」

　　「你說他是金龜，我也是，他長得帥，我也不差，他有的我都會有，為什麼我們不能試一下，為什麼你不給我一次機會？」他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後面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想像不出，哪天你會屬於別人，我受不了。」

　　如果他是不相關的人，我會毫不遲疑地甩開手，但那是方非，流著口水的小跟班、要我保護的小弟，總是對我笑、為我做各種點心的方非，所以我任他握著我的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當我泡了茶從廚房裡出來時，方非靠在客廳的沙發裡睡著了，眉擰著，憂鬱的樣子。我呆呆地看著他，看了很久，然後拿被子給他蓋。手撫過他的頭髮，停住，拿了軟墊在地上坐下，靠著沙發。

　　我想像不出，哪天你會屬於別人，我受不了。這句話剛才從他口中說出來時，意外地讓我心痛，現在想著也會痛一下。

　　我的眼睛有些迷離，盯著矮幾上的手機然後拿起，找到錢律的名字給他發消息，「錢律，我想你了。」我發過去。

　　他隔了好久才回，「笨蛋。」

　　我輕笑了一下，放下手機轉頭看方非，他的眉還是擰著，睡得並不安穩。我將手指按在他的眉心處，輕聲道：「別鑽牛角尖，非非，也不要再瘦下去了。」

　　醒來時，我在沙發裡，本來蓋在方非身上的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睜開眼，矮幾上放著三明治和果汁，還壓著張紙。我怔怔地盯著桌上的東西半天，然後猛地坐起來，拿起桌上的紙：我回去了。方非。我把頭埋進被子裡，被子上還殘留著方非的味道。

　　31突襲杭州為了愛

　　錢律出了差不多半個月的差了，他不怎麼喜歡發消息，也不喜歡用網上聊天工具，總是到晚上時給我打一會兒電話聊幾句，但多半都是我在說一天中發生的事，大的小的，他負責聽。也不會聊很久，十幾分鐘就掛了。

　　今天錢律的聲音有些飄，呼吸重了一些，四周很吵，我一直說聽不清楚，隔了一會兒才清靜了一些。

　　「你在哪裡啊？」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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