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45)

四十五

　　21兩小已無猜

　　May介紹的那個男人我去見過一次，結果像狗皮膏藥一樣纏著我，不知道當時是誰嫌棄誰？本來是想照計畫一腳把他踢了，但這事還得怪我，因為我媽又來電話轟炸，我已經無法再拿錢律當擋箭牌。在快要被我媽念崩潰之下，只好把那個男人頂了上去，於是我媽一聲令下，「除非我死，不然休想再拒絕人家。」

　　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想想那個男的長得還不錯，條件也不錯，除了有些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其他倒可以接受。更何況我媽都這樣說了，我確實沒那個膽說不，就只好蔫蔫地說先談著看看吧。然後又見了第二次、第三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感覺。

　　此男叫田新，與他出去我一直不敢直呼其名，都是「小田，小田」地叫，偶爾叫過一次大名，引來周圍無數人側目。

　　然而到見了第三次後，此男似乎覺得我已經完全接受他，儼然我已經是他私有財產的樣子。晚上我稍有晚歸，便打電話來問我為什麼這麼晚，以後不許這麼晚；我說聖誕夜公司準備了舞會，他說他不喜歡我和男的跳舞；更過分的是，他知道我和方非同住，直接跟我說，要麼讓方非馬上搬出去，要麼搬去和他一起住。

　　你算哪根蔥，老娘是不是上廁所廁紙用幾張也要你規定？只見了三次就管頭管腳了，那真嫁了你是不是要戴鐐銬過日子？

　　我把這樣的話在我媽又一次電話詢問我進展時，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我直接說這種男人我不能要。

　　我以為我媽會支持我，但她居然來了一句：「這說明他關心你，他不喜歡你跟男人同住也很正常，如果真讓你搬過去，你要麼同意他算了。」

　　我只覺得頭嗡嗡作響，這算當媽的說的話嗎？我三十歲怎麼了，三十歲就是垃圾了，就這麼不值錢了？我握緊了話筒，直接吼回去，「要住你去住。」說完就用力掛了電話。

　　方非從廚房裡跑過來，看我蹲在地上不動彈，「怎麼了，娟娟？阿姨都說什麼了？」他放下手中的鏟子，想將我扶起來。

　　我一把推開他，本來想說「你別管我」，但不知怎的，一張嘴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方非嚇傻了，呆了一會兒，蹲下來看著我，「娟娟……」他只敢喊我的名字。

　　我捂住臉哭，一股情緒在我心裡上下躥動著，並不完全因為我媽的話，還因為我自己。楊娟娟，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為什麼你就是嫁不出去呢？為什麼人家都可以卿卿我我，你卻要一次次地看不上人家，要受這種罪？

　　方非伸出手來抱住我，我任他抱著，好半天才終於有些平靜下來，然後啞著聲音說：「非非，我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以後你要是結婚生子，就多生一個過繼給我養。」

　　方非輕聲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我，只是將我鬆開。看著我的臉上還是滿臉的淚水，便拉掉手上的套袖，用袖子替我一點點擦乾淨。就這樣一下下地擦，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不清是為什麼，可能是忽然想到自己的眼睛一定腫得非常難看，或是他現在看著我的眼神實在讓我不太習慣，我舉手想要推開他。

　　「娟娟。」他卻有些突兀地叫了我一聲。

　　「什麼？」我下意識地抬頭。

　　「你難道真的沒有想過？」

　　「想過什麼？」

　　「想過，也考慮我一下？」

　　「……」

　　「我已經長到可以被你玷污的年紀了。」他笑得迷人，忽然毫無預兆地對著我的額頭輕輕吻了下去。

　　我一口氣沖到方非家，對他正在廚房裡的媽媽喊道：「阿姨，借下電話。」他們家比我家有錢得多，早早地裝了電話。沒等答話，我便熟門熟路地推門進去，然後看到一個赤裸的身影呆立在那裡，接著便是一聲尖叫，正在洗澡的方非馬上抓了毛巾遮住自己的重點部位，不過我還是看見了。我當時只有十五歲，臉皮還很薄，即使方非只有十歲，這種畫面對我還是有震撼力的。

　　「你故意的。」他活像被強暴的小媳婦。

　　「我只是想打電話，」我的臉也紅了，「誰讓你們家把電話裝在衛生間裡。」

　　「你就是故意的。」方非已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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