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19)

十九

　　說到這次的相親，其實源自於上次我替我媽參加了城裡一個親戚的婚禮。我媽不想從郊區趕來就推著我去，其實我媽的目的我清楚得很，就是希望在那種婚禮上能有個豔遇什麼的。只可惜豔遇沒遇上，遇到個超愛做媒的女人倒是真的。

　　那女人應該算是從小看我長大的，後來跟丈夫去城裡工作就再也沒見過了。喜宴上她正好坐我旁邊，逮到我就問結婚了沒、孩子幾個這種問題，而當我很小心翼翼、很輕聲細氣地說我沒有男朋友時，那女人頓時捂著嘴尖叫，「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你都幾歲了，三十了吧？我的天啊，這可怎麼辦，這麼大年紀了。」

　　她用略尖的聲音說出來，很容易地就讓方圓幾裡的客人們聽了個清楚。我有種想沖上去捂住她嘴的衝動，心想：我沒結婚又不是沒胸部，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然後整個婚宴，那個女人就一直在我耳邊說「要抓緊啊，不然怎麼辦啊，這可急死人了，你怎麼不急啊？」等等這類的。我一味低頭猛吃，期間好幾次想掐死那女人了事，但為了不讓婚宴變成兇殺現場，在趁她上廁所時，我直接逃回家了。這年代是不是三十歲沒結婚就不能出去耍了？

　　以為此事就此了結，結果三天后那女人找到我媽，給我安排了這次的相親。真是個熱心的好人啊，那是我媽的話。我只是在一旁翻白眼，熱心過頭了吧？

　　「相親啊？」方非擦著手上的水，邊把身上的圍裙脫下來邊看著我，「可你不是說要陪我去看窗簾嗎？」

　　說到窗簾，其實也怪方非那小受體質太吸引人。方非那間屋子原本是有窗簾的，但我同學搬走以後，我就扯下來蓋那些用不著的傢俱，可以防灰。本來一個男人不用窗簾就不用了唄，也沒啥，可是偏偏對面一個老男人每天往他那間屋子偷窺，還單挑他早晚換衣服的時候。發展到後來，那老男人乾脆裸著上身光明正大地倚在自家的窗臺上看，弄得方非嚷著要打110。

　　我說：「你說男人偷窺你，人家能相信你嗎？反正都是男人，看看就看看唄。」

　　他雙臂抱胸作哀怨狀，「我的身體是以後要給我親愛的老婆看的。」

　　我直接找牆角吐，吐完自上到下地打量他，道：「可惜你的身體我小時候就看過了，也就只長了一個啊，沒多長啊，你老婆不稀罕的啦！」我盯著他的褲襠處。

　　他張牙舞爪地沖上來掐我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楊娟娟，你是女人嗎？你看過，那你負責。」

　　我笑道：「好，但你得先脫褲子，讓我看看幾年不見是不是多長了一個。」

　　他手上用勁，直到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抬眼看他的臉，微微的紅，不知是不是氣的。

　　相親還是得去，人家安排好的，那人發消息來問我：「明天你要幾點在哪裡見呢？」

　　我說：「就來福士吧，時間你定。」

　　他說：「早上八點半怎麼樣？」

　　我當即有些懵，老兄，上班也不用這麼早吧？

　　我說：「晚點吧，十點怎麼樣？」

　　他說：「好的。」

　　定好了時間地點，第二天我按時起床，精心打扮了下，心想，說不準人家是個帥哥呢。

　　方非從自己房裡出來，看到我在衛生間裡對著鏡子犯花癡，抓著頭髮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了想，「中意的話吃了晚飯回，不中意，吃了午飯回。」

　　他似乎愣了愣，沒說什麼，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牛奶喝。我趕時間，也不和他多話，拎了包就出去了。結果我準時到了，又等了半個小時那男人才到。

　　「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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