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9)

九

　　方非卻很有耐心地一家家看，倒不是比價格，而是看新不新鮮。一個大男人在髒兮兮、鬧哄哄的菜場走得悠閒，我跟在身後，他不時還回頭看看我，看我是不是還跟著。我心想，怎麼跟個女人似的？於是微笑著幾步跑上去，哥倆好地勾住他的肩，同時拿起攤上的番茄，道：「這位姐妹，看看這番茄新不新鮮？」

　　他回頭看看我，很配合地拿起一個來看了一下，「還行，就買這個。」說著挑了兩個遞給攤主，遞過去時竟然用的蘭花指。

　　攤主是個胖阿姨，被我對方非的稱呼弄得有點暈，不住地打量方非，是男的啊，怎麼叫姐妹？半天才接過去，放在秤上稱。方非又擺著蘭花指把錢遞給她，那攤主似乎明白了什麼，要笑不笑地看著方非，搖了下頭，道：「可惜嘍。」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拎了番茄就走，聽到方非嗲聲嗲氣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大步趕上來鉤住我的脖子，道：「外面的珍珠奶茶不錯，我要一杯，加大的。」

　　我笑笑地點頭，「成，超值裝也可以。」誰叫他逗咱樂了呢。

　　歡歡喜喜地買好了菜，還買了兩杯超值裝的珍珠奶茶。兩人回家時，看著前面一對小情侶，同樣的男的拎著菜、女的喝奶茶，卿卿我我的樣子。我愣了愣，轉頭看看方非，被噁心到地往旁邊閃開一點，與他保持一定距離。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揚起嘴角輕笑，我有些尷尬，嚼著珍珠道：「人家那是情侶，看看多配。我們在一起就是姐弟，顯得我太老，我得閃遠一些。」

　　他低著頭不說話，走了一段，卻忽然說了一句與前面話題毫不相干的話，「娟娟，你有顆蛀牙。」

　　我一怔，反射性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他一笑，道：「剛才大笑時嘴張得很大，我正好看到。」

　　我下意識地抿緊嘴。

　　他還在笑，道：「我正好在六院實習，我有個師兄在齒科，你明天過來，我讓他給你瞧瞧。」

　　剛才吸進嘴的珍珠正好卡在壞牙洞裡了，我抿著嘴心想，要你好心？我笑的時候嘴張得有那麼大嗎？這死小孩兒真不可愛，哪有直接點出淑女缺點的？便別過頭道：「屁，那哪是蛀牙，是珍珠，珍珠。」我舉起杯子，用吸管攪著裡面的珍珠湊近他。

　　「可是會疼的哦。」他根本不看那珍珠，依然不知死活。

　　6我要換上司了

　　老闆的脾氣屬於週期性變化，而這幾天似乎一直都不好。今天接了大老闆的一通電話，又一下子從陰轉到暴雨，外加電閃雷鳴，一早上誰都不敢惹他。我儘量小心翼翼，連平時偷偷上的QQ也不敢開，隨時注意他的辦公室會不會有突發事件。

　　最近公司裡都在傳，因為今年業績不好，所以身為中國區銷售總監的我的老闆不用多久就會走人，而這樣一來，我也很有可能跟著走人，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規矩。前幾天老闆還半開玩笑地問我，如果他離開公司願不願意跟著他一起走？我當時沒接話，隨便找了一句搪塞過去。因為我這個老闆實在不是什麼好老闆，脾氣差不說，還經常為了邀功，把不是我們銷售部的工作也攬下來，卻又不為我們向上層爭取利益，就好像我們是不用吃飯就能工作的機器。我寧願回家吃自己的，也不會跟你走。

　　我想著拿了杯子去倒水，倒完水後再去次廁所，儘量多消磨點時間再回來。拿了杯子去茶水間時，正好看到前臺小金在茶水間裡煮咖啡，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還在唱歌。

　　「吃春藥了，這麼興奮？」我走上前問了一句。

　　小金忙一把捂住我的嘴道：「隔壁會議室有客人，你輕點。」

　　「什麼客人啊？」因為她長得不高，所以我很自然地拿了上面櫃子裡的方糖給她。

　　小金一把推開，「客人說了只加奶不加糖。」看著手中剛煮好的香濃咖啡，又是一臉癡笑。

　　我更好奇，搶過她手中的咖啡放在自己嘴邊，威脅道：「快說，到底是誰？」

　　她這才小聲道：「是個大帥哥，聽說以後是要接替你老闆位置的。」

　　我張大嘴，「這麼囂張啊，我老闆還沒走呢，他就來踢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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