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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咱都三年沒見了,陪我吃個飯能怎樣啊?」謝翎不要臉的湊過來,笑眯眯的,「當然啦,你要是嚼碎了喂我,我更歡迎啊。」他總想逗弄這個四平八穩的陰森森的小狐狸,去貼著她的鼻尖兒,壞心地想去惹毛她,看她亮出鋒利的小爪子。而後他就抓著她後頸的毛將她拎起,傷不到他半分。

  可惜,他弄錯了對象。苗桐聞著這個男人鼻尖的薄荷味的煙氣。突然摟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女孩熱情得像條水蛭,眼中是兇狠的森森血氣。謝翎完全愣住了,她哪裡是親熱,根本就是在吃人。半響苗桐壓著他抬起頭,低聲笑起來:「謝少,我把你的舌頭嚼碎了喂你吃下去好不好啊?」

  車外經過的同事們有幸目睹了苗桐強吻男人的戲碼,唐律黑著半張臉,卓月捂上了眼睛拉著他走了。

  苗桐脫力地回座位無聲地歎息,這叫什麼事兒啊。

  謝翎擺出被蹂躪過的殘花敗柳的德行,氣急敗壞地指著苗桐:「你你……」

  她疲憊地揉太陽穴:「開車,餓死了。」

  「你你你得對我負責!」謝翎喃喃道,「是你招惹我的,你得負責。」

  苗桐嗤笑:「好,不過我可沒嫁妝。」

  晚上吃的是燭光晚餐,謝翎看著那兩根紅燭,總覺得有點像洞房花燭夜。他偷偷瞄對面的姑娘,要是她鳳冠霞帔也應該是明豔動人的。

  兩人沉默地吃著,苗桐吃得很香,最後把他的牛排也吃了。

  「昨天你回家跟惜言怎麼說的?」

  「什麼都沒說。」

  「那剛才我們有了定情之吻,你的意思是準備接受以結婚為條件跟我交往了?」

  「我再說一次,我可沒嫁妝。」

  謝翎真心實意地笑了:「要是你的話,沒有嫁妝也行啊。」

  苗桐戳著飯後的甜點,有些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我說這些不是開玩笑的。」

  「我也不是開玩笑的,謝家雖然沒有白家有錢,養你倒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跟我在一起後,就不能跟其他女人再有牽扯了。」

  謝翎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苗桐的側臉。她斂著眉毛看窗外車河,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輪廓說不出的柔軟。不可否認,他很喜歡苗桐在他面前的樣子,無論是冷淡的還是認真的。只是她喜歡驕傲地綻放在枝頭的雪桐花,可是也貪戀花園裡的那群招蜂引蝶的姹紫嫣紅。

  半響,他挫敗地歎氣:「如果有男人告訴你,他一輩子隻愛你一個,那他肯定是個不負責任的騙子。未來的事情,誰能保證?」

  苗桐終於轉過頭來看他了,眼神明亮得像破冰的湖面:「謝謝,我有點欣賞你了。」

  「我的老天,我還以為這會兒你面前的紅酒已經被潑在我的臉上。」謝翎忍不住凱洛個玩笑,在這種事情上他總是誠實的,誓言與謊言的區別只是在於被戳穿的時間,他並不吝嗇甜言蜜語卻不屑於玩這種文字遊戲,簡直是自欺欺人,他委屈地直歎氣,「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你,現在和以後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你,這樣也行?」

  聽了這樣的話,謝翎腦海裡頭一個念頭是,未來的事情,誰能保證?大不了讓她喜歡上自己,也不是什麼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只是嘴裡殘餘的酒液卻莫名地發苦,他端起高腳杯和苗桐碰了一下:「那我們倆就試試?」

  苗桐笑著把酒杯放下了:「不試。」

  「那我追你?」

  「不行,我又沒法喜歡你。」

  「我喜歡你就行了。」

  「那更不行。」苗桐說,「這對你不公平。」

  謝翎氣得直歎氣:「我又沒有要求你給我一個公平。」

  「可是我必須給你一個公平。」

  「為什麼?」

  「因為我把你當朋友了。」

  這頓飯謝翎吃得無比鬱悶,面前坐的不是個人,是塊頑石,是死心眼兒。送苗桐回家的路上他賭氣地一言不發,苗桐也就由他去,一個沒怎麼受到過拒絕的男人心理的承受能力還真是差。下車時,苗桐見他還沒有理人的意思,只能主動跟他告別:「那我走啦,謝謝你的燭光晚餐,牛排很好吃。」

  謝翎斜睨了她幾秒,突然把她車過來在臉上狠親了一口:「我想好了,不交往也行,我不計較名分當你姘頭好了!」

  苗桐呆呆的,被親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捂著臉苦惱地嘟囔:「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本來還挺鬱悶的男人因為她這慢半拍的反應給取悅到了,這孩子也呆得太老實了,一副沒辦法的懊惱樣子。謝翎頓時醒悟了,原來惡女也怕郎纏!他跟小孩兒似的又高興起來,笑容也繃不住地撥開烏雲見日出,燦爛得跟那什麼似的:「我這種不要臉的人就是專克你這種要臉的人的!明天晚上接你下班!」說完也不等苗桐反對,帥氣地一踩油門,走了。

  苗桐被他氣樂了,這謝翎也真是個人物,算了,且由他鬧,過些日子他新鮮勁頭過了也就好了。正準備進門,一扭頭才看見路邊那蓬竹子旁,白惜言正牽著阿德在那裡站著,不知道看了多久。苗桐腦子亂糟糟的,一時間連說什麼話都忘了,好似根沉默的電線杆。還是阿德掙脫了白惜言的手跑過來,好幾天沒見苗桐,搖著尾巴親熱地蹭來蹭去。

  苗桐蹲下身子抱住他,慢慢地給阿德順毛:「阿德身上細菌多,怎麼把它牽來了?」

  「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謝翎?」

  苗桐歪頭沖他笑:「你眼神沒差到這個地步吧?」

  她用取笑的口氣,白惜言只能笑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神經質地問些廢話幹什麼。也許是因為和謝翎認識的時間太長,他非常清楚,謝翎根本配不上他家的孩子,他也想像不出有誰配得上。

  「要是他讓你傷心,我不會饒了他的。」

  苗桐搖頭:「你放心,不會的。」

  能讓我傷心的,只有你。

  可聽在白惜言的耳中,卻猶如冰冷的海水入侵般,模糊沉重又帶著嘲弄的惡意。他連刻意的笑容再也堆不住,索性就放棄了。他整個人都逆在路邊的光源裡,苗桐看不見他臉上浮起來的冷漠。

  第五章 砰然心動

  有時候沉默卻是最大的悲鳴。

  有些事不是按照預料的方向發展,每週總有兩三天能見到謝翎,即使不見面的時候,每天早晚也能接到他問候的電話。

  社裡誤會他們的關係是正常的,畢竟苗桐自己導演了一出強吻的戲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而白惜言誤會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否認,沒否認就等於承認了。總想著,時間會證明一切,可是時間這回並沒有充當益生菌的角色,不過一個多月,所以的人都認定她是謝翎的女朋友了。

  對於魁姐他們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同事在食堂裡不止一次地分析,與紈絝富二代戀愛能夠修成正果的概率有多高。聽說林樂還開了私家賭坊,一年內分手和修成正果的賠率是120:1。大多數人都不看好這段戀情,認定可以修成正果的只有魁姐這個喜歡做豪門夢的已婚花癡婦女而已。

  當然,別人要做什麼說什麼話,苗桐管不了也並不關心。

  她關心的只有白惜言,可白惜言似乎並不關心她和誰在一起。他是她的長輩可不是父親的角色。沒有干涉她交朋友的權利。況且,白惜言也說過了,跟了謝翎也算知根知底,他雖然沾花惹草,但是現在又有幾個男人不會見異思遷,中國五千年的文明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已經是根深蒂固了,總比跟了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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