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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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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桐搖了搖頭:「謝翎,別傻了,你指望我什麼?即使我入了籍,頂著白家四小姐的帽子,可血管裡淌的血畢竟是跟白家不同的。源生再大,也落不到我手裡半分,你懂嗎?就算是他願意給我,他還有兩個姐姐還有外甥外甥女這些血親,他姐姐會眼睜睜地看我這個陌生人分去半壁江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姐姐同意,我也不會要的。」苗桐轉頭看向謝翎那張略微錯愕的臉,微笑,「他沒幾個朋友的,你算一個,別讓他難受。」 謝翎點了支煙,隔著層層淡紫色的煙霧,苗桐沒事人一樣在擺弄他車上的CD。這姑娘不傻,什麼都能看出來。他不是不把白惜言當朋友,可是他那身體能撐多久?想起說不定哪天他就被通知參加葬禮,他真的難受,十幾年的情誼擺在跟前不是假的。 可他終究要找個姑娘結婚的,這姑娘要跟他門當戶對,要過得去父母的眼。他的確是盤算著苗桐帶著半壁江山嫁給他,她不醜,性格也沉穩,看起來不會是老公有外遇就像個潑婦一樣吵悶的女人。而且他有跟她過一輩子也不會討厭的覺悟,當然他不能保證身邊沒別的女人,但是他可以保證謝夫人的位置只屬於好一個人。 這盤算真的是絕妙極了,可苗桐這小狐狸看出來了,她說,你是他的朋友,別讓他難受。 下車時,苗桐問他:「你不進去?」 謝翎大笑:「不了,我怕挨揍。」他這會覺得沒臉見老朋友。 苗桐在門口換鞋,就看見白惜言坐在沙發上,左手握著個棒球棒,右手拿著煙。 「謝翎呢?」 「走了,他說怕挨揍。」 白惜言愣了愣:「跑得倒挺快。」把棒球棒扔到旁邊,繃著那張白玉雕琢的臉,說不出的陰鬱,煙灰掉到身上也沒發覺。看樣子有些筋疲力盡,好似他竭盡全力打過去,卻打到了棉花上,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可以為她做到這個程度,為什麼就不能有愛呢? 苗桐拿掉他的煙,跪在他跟前,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他身上獨特的清幽的體味,鑽進她的肺葉裡,流進血液,滲進骨頭,直擊心臟。人真是貪婪的東西,看不見他的時侯覺得能多見幾次就好,在一起相處了又覺得為什麼不能得到他的愛 苗桐覺得身體內蠢蠢欲動的愛欲在蒸騰,不禁有些絕望,人啊,真是貪婪的東西。 「……謝翎,倒是個不錯的結婚物件。」白惜言摸著她的頭髮,「你要是跟著他,我也放心了。」 「你剛才不是想揍他?」 「哪個哥哥不想揍把自己妹妹拐走的臭小子?」白惜言心裡陣陣泛酸,簡直酸透了。今天一大早他差點要衝到謝翎家裡把那小子揍一頓,往死裡揍。可想到苗桐驚慌失措的臉,他就蔫了,他憑什麼干涉她的人生? 苗桐往上蹭了蹭,把臉埋在他的雪白的頸子裡,嘴唇無意識地蹭過他的動脈,若有似無地吻他。在白惜言看來就好像被養的小貓討好了,即使苗桐得寸進尺地用牙齒輕輕啃咬他的鎖骨,他也沒動,不想動。 這不妥!不成體統!停下!立刻停下! 即使心裡這樣喊著,他奇怪自己的身體竟抗拒不了半分,只想要捧住她的臉狠狠咬住她著了火的小舌頭,或者把手伸進她的胸膛裡摸摸她的心臟是不是滑膩火熱。 白惜言的身體燒起來了,苗桐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抬起頭趴在他臉上怔怔看他,水墨白玉的輪廓,好似舊時纏綿的春雨落在他的眼睛裡,真好看啊,白惜言真是好看的過分。 苗桐想佔有這個人,就算明天他就死了,她也願意睜著眼睡進他的棺材裡。 「……小桐,別鬧了。」他狼狽地別開眼,佯怒,「成什麼樣子?!」 「其實我……我一直……一直喜歡……」著你。 「其實你一直喜歡的人,是他吧?」白惜言低眉看著她,「真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 苗桐一下清醒過來,過熱的大腦迅速冷透,遭了,她逾越了。 她笑了笑:「是啊,真好啊。」 白惜言對著她的臉愣住了,明明是在笑的,為什麼卻有雙這麼冷的眼睛。他說錯了什麼嗎,白惜言下意識地相要握緊她的手。即使是手心的溫度,他也想讓她好過一些,溫暖她一些。苗桐不留痕跡地收回了手,也收回了那一點兒剛冒頭的瘋狂的念頭,幸好,她想著,幸好這點齷齪的貪念沒被他發現。 「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白惜言頓了頓,「你……剛才……」 「……吃飯吧。」 「什麼?」 「我餓了。」苗桐轉身,「我去換衣服。」 他怔怔看著苗桐的背影,不知怎的,只覺得自己在無意間好像打碎了什麼東西,把他最貼心的姑娘一下子推到了天邊。而有些話,一旦錯過了時機,就很難再聽到了。思及至此,白惜言的心裡隱隱約約地升起些類似於疼痛的情緒。 這一夜夢裡,又是銷魂的春情,那妖精的髮絲纏著他的眼,滿室的活色生香。夢中的情人極其乖順可愛,在最熱情時,他終於看清了,在他懷裡如蓮花般綻放的人的臉。 第二天謝翎接到白惜言的電話,他想著躲著再遠,挨一頓罵是少不了的。可白惜言沒罵他,打了電話嗤嗤喘氣兒,謝翎都快嚇哭了,怎麼那麼瘮人,在那邊磨刀子麼? 記得中學的時候,謝翎可是學校裡的半個霸王,身後總有一堆狐假虎威的追隨者。初二時白惜言轉到他們的班,如珠如玉的少年是很惹眼的,況且一幫子上躥下跳的猴子般的男孩兒裡多了個世家小公子一樣優雅端莊的傢伙,足夠班上那些迷戀古惑仔的女孩兒突然冷靜下來轉了性情。 謝翎的仰慕者短短半個月走了一大片,都在白惜言的牛仔褲下趴著呢。於是謝翎就糾結了一幫小弟在學校後面的操場上請白惜言去「談談」。一堆小混蛋圍著個沉靜到陰鬱的男孩兒,搞得跟香港黑幫片兒似的,謝翎得意揚揚地去拍他的臉鼻尖兒貼著鼻尖兒叫他「注意點兒」——而後他胯下一痛,被捏住了。白惜言陰得很,又下了狠手,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眼睛裡有妖氣,嚇得謝翎很長一段時間看見白惜言就蛋疼,是真正的蛋疼。 要是他真動了他妹妹,以白惜言的狠毒,說不定真會把他給閹了。 謝翎覺得胯下陣陣抽痛,正想把實話招了,其實他跟苗桐比小蔥和豆腐還清白,卻聽白惜言說:「你要是以後再拈花惹草我就廢了你。」 謝翎迷糊了一會,才猛然反應過來,白惜言這是在警告他要給苗桐守身如玉的意思。雖然他已經沒什麼玉可以守了。看白惜言的反應,苗桐並沒有跟他解釋,所以白惜言現在誤會的很徹底嘛。 「所以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想要廢掉我的二弟嘛,這可關係到苗妹妹的終身幸福啊。」謝翎一句話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他對著斷線的電話愣了會兒神,神經質地笑了。苗桐好像並沒有跟白惜言解釋,那是不是證明,她已經答應了交往請求? 下午五點,他直接開車去報社門口堵人。 苗桐戴著個圓框大眼鏡,長髮隨意用了簪子挽著,身上套著件亞麻的長裙子,跟一個高個子的彪形大漢似的婦女走出來。他一踩油門沖過去,在苗桐面前「吱」的一聲,車輪摩擦地面急刹車。彪形婦女破口大駡:「媽呀!你作死啊!會不會開車啊!」 苗桐賠笑說:「魁姐對不起啊,是我朋友。」指指腦袋,「他小時候發燒落下的毛病,這裡不太好使……」 魁姐臉抽了抽:「殺人不範法?」 苗桐攤了攤手:「我先走了,明天見。」她上車系好安全帶,問他,「找我做什麼?」 謝翎劃了根火柴,點上煙:「吃飯。」 「你還需要人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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