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不哭泣(30)

三十

　　"你就沒有心軟？"李紅玉追問。

　　"心軟？別開玩笑了，從他給我那一巴掌開始，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跟他一刀兩斷！"程雨飛帶著咬牙切齒的堅決，"假如一個男人敢對你動手，那麼無論他之前對你多麼百依百順，也無論事後他再說什麼甜言蜜語，都一定不要再相信他，因為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在程雨飛的經典言論之下，另三個女孩只能默默地自行細細體會，因為誰也沒有經歷過，在她們看來，妃子確實承受了太多她們無法想像的東西。

　　"妃子，咳咳，你跟他們住的時候，都幹什麼啊？"李紅玉這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很失敗，怎麼能說"他們"呢？再說人家幹點什麼憑啥告訴你？

　　程雨飛果然不解，"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啊，吃飯，逛街，上網，有時候會會同學朋友。"

　　"我是說……你們晚上……"反正第一句已經問出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李紅玉繼續打探。

　　"你是說做愛嗎？"程雨飛冷靜的一句話，讓另外三個女孩頓時神經一緊。

　　其實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無論是從書上還是電影裡，露骨的字眼或者鏡頭應該或多或少都會有接觸，但是像程雨飛這樣，直接而坦白地說出這兩個字，還是讓大家多少感覺尷尬，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從沒談過戀愛的桑娜。

　　李紅玉和周落雖然對於跟愛人親熱並不陌生，但是誰也不會好意思主動去坦白自己跟另一半進行到什麼階段，只能靠兩人相處時間的長短來推斷別人進行到哪一步，應該比自己快還是慢。

　　"你是不是說這個呀？"程雨飛毫不避諱地繼續追問，上鋪的桑娜悄無聲息，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屏住呼吸希望她們更深入地探討下去。

　　周落帶著一點點尷尬和責備，對著上鋪說道："紅玉，你問這個幹嗎啊？你們才在一起多久啊，難道你們就……"

　　"沒有沒有。"李紅玉慌忙辯解，"只是我好奇嘛，鄭立風住研究生宿舍，平時那個室友又不回來，他就老叫我過去住，可是我都沒有答應的。"紅玉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生怕被大家誤解。

　　"這有什麼啊，你們別弄得跟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程雨飛對周落和李紅玉嗤之以鼻，"兩個相愛的人，把自己的身體獻給對方，有什麼不對嗎？"

　　"你跟周啟恒、趙磊、陳齊都……住在一起。"周落生怕自己說得太直接，傷了程雨飛，"那你，愛他們每一個人嗎？"

　　程雨飛頓時沒了言語，片刻的寂靜之後，她輕咳了兩聲，說道："現在對於陳齊，至少我不排斥他，他也對我很好，所以我把自己給他，也算是一種回報。而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程雨飛也許忙著掩飾什麼，卻沒發覺自己前言不搭後語，究竟是因為相愛，可以將愛轉化為肉欲，還是因為還債報答，去滿足別人的需要？這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落落，你跟梁離都談了快三年了，你們都沒有……那個嗎？"李紅玉怯怯地問道，其實在旁人看來，談了快三年的大學情侶應該早就去嘗過了禁果的味道，只是當事人不說，其他人也只能心照不宣。

　　"沒有！"周落果斷而堅決地說道，只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梁離難道生理有問題？"程雨飛說話一貫直來直往，不假思索也不加修飾，"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點生理反應？"

　　兩個上鋪都被程雨飛貌似正經的玩笑話逗樂，這時也才知道原來桑娜一直沒有睡著，而是在聽著她們的談話。

　　周落沒有心情去理解這個玩笑，認真而嚴肅地說道："我想把完整的自己保留到結婚以後，這對我們的愛情也是一種尊重。現在只是男女朋友，怎麼可以這樣？"

　　"你還真保守，怕只怕你到時候沒機會獻出自己了。現在的男人都覺得女人要是愛自己，就應該把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地獻給自己，否則便會覺得女人不夠愛自己，甚至不愛自己。"程雨飛歎了口氣，仰面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不跟他上床就不是完整的愛，這是現在的男人們都津津樂道的觀點。"

　　這場談話，由三人討論一人旁聽，變成程雨飛和周落兩個有著最長感情經歷的女子進行辯論。程雨飛話音一落，周落便感覺語塞，有點失去往日的冷靜，似乎找不到辯駁之詞。

　　昔日和梁離或者花前月下或者賭氣鬧心的一幕幕場景，放幻燈片般，歷歷在目，使得周落不得不重新審視和思索。

　　５０２的女孩們都感覺到此時的氣氛已經不宜再繼續討論什麼，於是懷揣著各自的心事，緘口沉默，努力進入夢鄉。

　　可能只有瀉進窗櫺那如水的月光瞭解，今夜對於周落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其實梁離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相戀幾年，他也曾無數次試圖攻破周落的最後一道防線，但是總是在內心的那把火即將燃遍全身的時候被周落竭力撲滅。

　　因為愛，所以理解。他不想逼周落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對於保守的女孩死守自己的底線，也是出於對愛情的忠貞。這樣的女孩一旦愛了，便會奮不顧身，不計後果，所以把自己給他只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周落並不是個沒有激情的人，每次長時間的親吻和溫柔的撫摸，每當愛人的情話吹進耳畔，渾身的毛孔便會條件反射般猛然收縮，隨即又馬上用力張開，所有的神經直至每個末梢，都會興奮地像在痙攣。每到此時，她都會努力對自己進行控制，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自我暗示，"周落，清醒一點，你不能喪失了自我。"因為在她看來，表現得過於瘋狂是一種形式上的放蕩，那不是一個好女孩應該有的表現。

　　但是人不是每次都可以這麼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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