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不哭泣(31)

三十一

　　記得有一次，在東門外"墮落一條街"的一間碟屋裡，兩人挑了幾部當下流行的電影，便隨老闆進了一個小隔間。老闆幫兩人放進一張碟片，剛轉身出去將門關上，梁離便一把拉過周落，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後像以往一樣，在昏暗曖昧的燈光中，他抱著她，開始一些親昵的行為。

　　喜歡去"墮落一條街"的碟屋看電影的人，基本全都是情侶。當你發覺學校已經逛爛，兩人的寢室每每都有閒雜人等，而情侶樹林裡的蚊蟲又總是不知好歹地破壞氣氛的時候，去碟屋看碟，便是兩人可以放心纏綿的最佳選擇。

　　雖然碟屋的隔間可以給情侶們營造一個絕佳的氛圍，但是這些隔間都十分簡陋，是用一些很薄的三合板隔開的，頂多就是阻隔視線，卻不隔音。

　　正當梁離和周落親熱漸入佳境的時候，隔壁傳來什麼東西撞擊牆板的聲音，一下一下很有節奏，中間還夾雜著女人若有若無的呻吟。本來如果兩人在聊天，或者專心看電影，也不會太留意這些聲音，可是兩人正在專心而安靜地親吻，這種曖昧挑逗的聲音更是像給兩人注入了一支興奮劑。

　　昏黃裡，兩人擁著，吻著，梁離的舌頭霸道地撬開周落的齒關，靈活地尋找周落口中那條羞澀躲避的溫滑小蛇。

　　周落開始還能自製，可不一會兒便被梁離感染，他好聞的薄荷味道，讓周落轉守為攻，主動迎合。周落勾住梁離脖子的兩條胳膊，明顯感覺到梁離的體溫在迅速升高，而梁離的兩隻手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穿過重重障礙，伸進了周落最裡面的衣衫，想去解開她背面那排帶著體溫的最後牽絆。

　　周落下意識地抗拒著，她暫時從梁離口中抽離，兩手抓住梁離的胳膊，迎著他如火的目光，搖了搖頭。可是此時的梁離像一隻被撩撥得失去理智的小獸，他野蠻地擁過周落，一個激烈的吻猛然砸在周落的唇上。砸得周落生疼，也砸得她忘記抵抗。

　　梁離努力了半天，終於解開周落上身唯一的障礙，盡情地享受這只屬於他的柔軟。要不是因為那時是冬天，衣服不好解除，又怕動作太大引得周落清醒過來阻止自己，他真想好好欣賞這對至寶，甚至用嘴唇去愛撫。

　　可是此時，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感受，讓她們徜徉於自己掌心之間，心裡想像著她們是何等的美好。

　　梁離的撫弄開始還讓周落十分緊張，畢竟自己身體的私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觸碰。可是當梁離手心的溫度迅速提升了她的體溫，周落只覺得自己剛才的緊張，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所取代。

　　觸電一般，一股暖流從上到下，如洪水呼嘯，席捲了全身。周落再也控制不住，從還在同梁離吻著的唇間，發出一句壓抑已久的呻吟。

　　周落的這句呻吟，就像突然潑了一盆酒精在梁離的欲火上，那原本還在平穩燃燒的火苗，此時轟的一聲，成了瘋狂猛烈的熊熊大火。

　　梁離的雙手順著周落光滑如絲的肌膚滑下，準確無誤地將周落的皮帶先從褲絆裡抽離，繼而又從皮帶扣裡完全抽出。

　　眼看皮帶已經完全鬆開，梁離下一步自是去解周落牛仔褲上的紐扣。正當梁離還在埋怨扣縫怎麼這麼小，另一雙纖細的手突然死死地按在了他的手上。梁離抬眼一看，正對上周落已經清醒後明亮的目光。

　　"我們不是說好，結婚前不可以這樣麼？"周落嗓音有些沙啞，經過剛才的放縱，喉嚨還帶著灼熱的乾燥。

　　"可是落落，我愛你，我想愛你。"梁離眼中的火焰依舊跳躍，"難道你就不愛我嗎？"

　　"並不是愛就一定要去做婚前不可以做的事情，你到底是愛我的人，還是愛我的身體？"周落避而不答梁離的提問，顧左右而言其他是她擅長的回答方式。

　　梁離一愣，欲潮從眼中緩緩退去，慢慢鬆開了跟周落牛仔褲上的紐扣鬥爭了半天的手。周落乘機從他身上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衫。

　　電視機裡還賣力地播放著兩人根本沒仔細看的電影，畫面一幅幅閃過，光線的變換將梁離的表情照得不盡真實。

　　周落偷瞄梁離的側臉，至少此時她能肯定地看出一點，那就是無盡的失落。

　　有句很老土的話，男人是為性而愛，女人是為愛而性。可是這真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女人總喜歡問男人，你究竟是因為愛我而想跟我上床，還是因為想滿足自己的需要，才說愛我？女人總是擔心，男人對自己的肉欲之戀大過對自己的精神之戀，女人只相信精神之戀才是完美，才是永恆。

　　然而男人則總是在酣暢淋漓地愛過之後，用疲累的聲音安撫女人，自己是愛她的，就算沒有肌膚相親，自己依舊愛她，無怨無悔。戀愛中的女人，總是自我催眠般義無反顧地去相信，殊不知男人事後的甜言蜜語早已被他們當成這場運動的一部分。他們深知，語言上的愛撫跟身體上的愛撫同樣重要。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甚至可以為負數。她們在挽救一段感情的時候，可以暫時放棄對精神之戀的追求，將自己主動變成性欲的奴隸，為的只是博得男人一句毫無保障的承諾和一點可憐的眷顧。

　　靈與肉，女人覺得是可分而獨立的，而對男人而言，則缺一不可。

　　程雨飛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能毫不費力地抓住男人的心，而周落固執單純，註定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

　　第十一章如果你愛我，請你告訴我

　　今年梁離的生日剛好落在寒假開始的第一天，為了幫他過生日，周落跟家裡編了個理由，說要推遲一天回去。為了這一天，周落已經準備了很久。她想送給梁離一個讓他感動驚喜的生日禮物，專門去跟隔壁寢室的女孩學會了折幸運星。

　　她開始是拿當時流行的印著好看圖案的細長紙條來折，可在折了幾百個之後，放進專門去買的裝幸運星的瓶子裡，發現效果不是很好，於是又改成用五顏六色的塑膠管來折。塑膠管的質地比紙要硬，每折一下都需要費勁地用指甲將塑膠管捋平，但是用塑膠管折出來的幸運星確實要立體美觀很多。於是，帶點完美主義的周落，將之前所折的幾百個幸運星毫不留情地打入了冷宮。

　　李紅玉一邊佩服周落的耐性，一邊嚷嚷著自己無聊，要來幫她折。可被周落拒絕，理由是折給自己心愛人的禮物，一定要親手折才夠誠心，才足以表達自己的愛意。

　　程雨飛聽了，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落落，你是活在哪個年代的人啊？還誠心呢，你把他當菩薩啊？上回我送陳齊一個掛在手機上的十字鏽，其實是買的成品，我跟他說是我自己繡的，他就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手機掉地上了，先看的不是手機壞沒壞，而是看十字繡髒沒髒。你看這男人啊，多好哄。你這一千個幸運星自己折要折到哪輩子啊？趕緊分給大家幫你折了算了，要不折幾十個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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