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不哭泣(28)

二十八

　　趙磊那一巴掌在程雨飛的半邊臉上留下五個深紅的印記，由於力道不輕，程雨飛被打得有點蒙，搖搖晃晃差點站不住，只覺得臉上由瞬間的麻木迅速變成火辣辣的疼，嘴裡還泛著腥甜的味道。

　　程雨飛借著趙磊抓住她手腕的力量，咬緊了牙關沒有倒下去。她狠狠地盯住趙磊，心裡翻湧出的除了痛恨還有絕望。

　　"看？看什麼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還有人，電信系的那個臭小子，聽說也挺有錢呢。你說你怎麼那麼賤，看到有錢的就往上貼，我砸在你身上的錢也不少啊，你那股騷勁怎麼就不能消停點？"趙磊抓住程雨飛的手隨著情緒波動也越抓越緊，他只顧嘴上罵得痛快，時不時還有唾沫星子濺到程雨飛的臉上。

　　程雨飛咬著下嘴唇死命地想掙脫趙磊的控制，無奈虎背熊腰的趙磊力氣太大，加上一股子酒勁上來，更是鉗得程雨飛手腕生疼。

　　趙磊絲毫沒有要鬆開程雨飛的意思，借著酒意，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程雨飛啊，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漂亮，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去跟周啟恒打那個賭了。"

　　本來還拼命掙扎的程雨飛聽到趙磊的話，頓時停下了動作，死死盯住趙磊，等他解釋這個所謂的"賭"。

　　"你大一那會兒，周啟恒確實很迷你，但是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同一個女人玩久了自然會膩。你那時真的很好，長得漂亮不說，還很會做家務，周啟恒覺得帶你出去很有面子，而且平時又離不開你的照顧，所以他也沒有想真的跟你分手。他跟我說，就算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你也不會離開他，因為你愛他，也更愛他的錢。可是我那時覺得你不是這樣的女孩，你不會為了錢原諒一個背叛你的人。所以我跟他打賭，要是你真的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一定會離開他。其實對於我來說，這並不僅僅是個賭局，我希望你離開他，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趙磊的語氣由激烈變得逐漸平緩，抓住程雨飛的那只手力氣也漸漸小了下來。

　　此時程雨飛已經完全可以將雙手掙脫出來，但是她卻忘記了掙脫，茫然地看著趙磊。

　　趙磊繼續說道："記得我也提醒過你很多次吧，他有別的女人，可是你從來不信。其實那次叫你代替他去上課，並且中途叫你回去拿論文，以及那個跟他上床的女孩，都是我們安排好的，唯一意料之外的是你居然捅了他。畢竟這是因為我們打賭造成的，加上他傷得並不嚴重，所以我們統一好口徑，想把事情壓下來，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是，程雨飛，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跟我在一起了以後還要腳踩兩隻船，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麼？錢真的就那麼重要？為了錢你是不是可以跟任何一個男人上床？"趙磊瞬間又加重了抓住程雨飛手腕的力度。

　　程雨飛眼中蒙起一層水霧，隨著睫毛輕輕一抖，幾顆淚珠便順著光潔的臉頰滾落下來，"老公，我錯了，你放開我嘛，手好疼啊。"

　　趙磊被程雨飛的轉變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雖然他還是抓著程雨飛的手腕，但是明顯一下子力量小了不少。程雨飛趁機將手抽了出來，然後一下子撲到趙磊的懷裡。

　　"老公，我錯了嘛……"程雨飛低聲呢喃。

　　男人對於女人的撒嬌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尤其是對於美女。看到撲在自己胸前溫柔可人的程雨飛，趙磊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剛才緊繃的肌肉和神經也鬆弛下來。他一手輕放在程雨飛的背上，另一手自然垂落。

　　程雨飛感覺到趙磊已經放鬆了警惕，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從趙磊胸前直起身，"啪啪"正反兩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趙磊的臉上。

　　程雨飛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也有一米七二左右，身高並不輸給趙磊。她那兩巴掌由於發力猛，加上趙磊是毫無防範，可以說效果完全超過剛才趙磊賞給她的那巴掌。

　　趙磊徹底被打蒙了，愣在原地，傻眼看著程雨飛，表情錯愕。

　　"趙磊，我這一巴掌是還你剛才打我的，你別以為自己是我什麼人。別說我們還沒拿結婚證，就是拿了，我也還有紅杏出牆的權利！我那另一巴掌是賞給你跟周啟恒打的那個賭，謝謝你讓我看到周啟恒的真面目，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只是不好意思，我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程雨飛說完，拿起包就朝門外走去，開門之前，她又扭頭瀟灑地甩下一句話："姓趙的，我們完了！"

　　在Ｊ大路燈昏黃的燈光之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急匆匆地走著。乍看之下會以為她有什麼急事，但稍微留心就會發現她的腳步虛浮，走起路來橫衝直撞，沒有方向可言。

　　這時正是Ｊ大電影院電影放完散場的時候，大量的人流從電影院嘩地湧了出來，其中大部分人是朝學校東門外的"墮落一條街"走去。

　　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逆著人潮而上，時不時跟旁邊的人發生碰撞。可是她也不管不顧，只是一個勁兒地走著，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沒有焦點。

　　"程雨飛？"一個精瘦的男子本來已經隨著人潮走了很遠，但是發覺這個擠在人群中的女子似乎十分眼熟，便跟同學分開，扭頭去追她。

　　"程雨飛，是你嗎？"男子加快了追趕的速度，同時也提高了嗓音。

　　女子終於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扭頭想往身後看看，但是頭扭動的角度不大，似乎刻意只露出一小半邊臉。男子終於追上了女子，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後，男子臉上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

　　"呀，真的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還往自修室的方向走，大好的週末時光你不會想浪費在自修上吧？"男子看到女子臉上表情有點嚴肅，想主動活躍一下氣氛。

　　女子呵呵笑了笑，表示接受男子的幽默，雖然笑得毫無感情。她借著用手整理頭髮的時機，在臉上擦了兩把，似乎想擦掉什麼東西，然後再把一邊的長髮從耳後放下，剛好遮住半邊臉頰。

　　"陳齊啊，你也太不瞭解人家了，人家只是出來散個步，自修室那邊環境好點嘛。"不愧是程雨飛，她由剛才的茫然失措瞬間轉變成現在的溫婉可人，邊說著邊繼續朝前走去。

　　"這麼驚豔的美女，獨自一個人在這麼晚的時間在這麼偏僻的路上散步，真是暴殄天物啊！不過這也許是上天賜給我的一個充當護花使者的機會吧。"聽到程雨飛略帶挑逗的語氣，陳齊不覺身心蕩漾，舌頭變得格外靈活，管她是不是真的出來散步呢，總之看到機會就要把握。

　　"呵呵，陳齊啊，你的嘴還是這麼貧。"程雨飛走路的速度並沒有減慢。直到走到漸漸黑暗僻靜之處，程雨飛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陳齊早被程雨飛魅惑的言語勾得火燒火燎，其實他追程雨飛也已經有些時日了，因為一開始就擺明瞭是要挖牆角，所以他也早就抱著穩紮穩打、不能急進的態度。

　　之前由程雨飛引起的５０２手機風波裡，她那個跟桑娜的手機一模一樣的新手機就是陳齊送的，隨後常常短信傳情，偶爾打電話，曖昧誘惑的話也沒有少說，程雨飛甚至答應他少去趙磊那裡住，多回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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