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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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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槿湖包著餃子,眼淚生生地落了下來,她抬手拭淚,麵粉弄到了臉頰上。 她告訴了周阿姨她家裡的事,這是她從未向外人說過的,說出來,卻沒有那麼的痛。白槿湖輕輕地說著,直到說起過世的母親,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想起母親的臉和滿身的傷,她太痛了。 周阿姨摟著她說,你媽媽在天有知,如果知道她有這樣的一個女兒,該是怎樣的驕傲。 周萍芬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十分讓人憐愛而喜歡的女孩,有著同齡女孩不具備的特質,不驕不躁,溫和、堅毅,能夠獨立、隱忍和擔當。 可同時身為母親,她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陸澍,對這樣的女孩子產生感情。對白槿湖的喜歡,那只是一種喜歡,並不說明會希望陸澍和白槿湖走在一起。 周萍芬希望以後站在陸澍身邊的女子,會是有著甜美的笑容,嬌小可人的樣子,出身在一個溫良健康的家庭。 白槿湖,只能是像女兒一樣地欣賞,做兒媳,那是不能的。 所以,周萍芬欺騙了兩個孩子,周萍芬漫不經心地在陸澍面前,說白槿湖填的志願是復旦大學,而在白槿湖面前說陸澍填的是南京大學。 倘若兩個孩子真的是彼此喜歡,那麼,他們定會錯過了。 吃完餃子後,都坐在沙發上,聊著天。周萍芬第一次聽兒子說了這麼多的話,周萍芬有些愧疚,兒子,你能原諒媽媽的自私嗎?我把你和白槿湖,生生地錯過了。 陸澍憧憬地說,等我們到了上海,我們去外灘好好玩玩,多拍些照片,我再給它們配上圖,或是一些小詩,一定很美妙。 到上海?白槿湖驚詫地說,去上海?怎麼是去上海呢,不是在南京嗎?你填的志願,不是南京大學嗎?白槿湖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周萍芬望見丈夫責備的目光,低下頭,不知怎麼說。 陸澍站起身,俊挺的臉有些迷茫,說,難道你填的志願不是復旦大學嗎?怎麼會這樣,媽,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白槿湖填的是復旦大學嗎? 白槿湖看了周阿姨,心裡明白了,她抬頭對陸澍說,是這樣的,可能,那天我和周阿姨說起我的志願時,我說錯了。 陸澍點點頭,他看得出來,這其中一定是媽媽故意傳錯話,陸澍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沒事,你就在南京好好待著念書,我會去看你,我會每個月都去看你。 這句話,是故意說給他媽媽聽的。 白槿湖走了後,周阿姨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遠去,心裡一陣酸,這孩子出生在那樣一個貧困家庭,卻潔淨而纖塵不染,又那麼堅毅,真的很不容易,希望白槿湖可以原諒她。 陸澍和白槿湖,就這樣,擦肩而過,將前往兩個不同的城市。 而陸澍說他每個月都會來看她,這會是真的嗎? 陸澍想,若白槿湖承認她就是那個折粉色紙飛機的女孩,那他,一定不會錯過她。在他最自閉最想逃離這個世界時,是那些紙飛機,給了他安慰和嚮往。 約定好了,這年的中秋節與他在白薔薇花下重逢,如果白槿湖來,那麼,就是她了。 在白槿湖去南京的前一天下午,維棉約白槿湖去爬市郊的一棵大榕樹,那棵榕樹足足有百年的歷史了,要兩個人合抱才能圍住,整棵樹,滄桑而淡定地立著,讓白槿湖肅然起敬。 維棉和白槿湖抱著那棵樹,兩個人手拉著手,正好就環抱住了。維棉在樹的一邊,白槿湖在另一邊,她們看不見彼此,手緊緊拉著,維棉氣壯山河地說,我們的感情就和這樹一樣粗! 她們很輕易地就爬上了榕樹,還在樹上發現了一個鳥窩,裡面,有幾隻已經破殼等待母鳥覓食回來的小鳥。白槿湖有些傷感,覺得自己就如同這待哺的小鳥,等不到母親回來了。 好久沒仔細打量維棉,維棉出落得更加豐滿更加風情了,長長的海藻般的大卷髮慵懶地挽在腦後,胸部鼓鼓的,她笑起來,咯吱咯吱,好像有人在撓她癢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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