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的童話(36)

三十六

　　二十四給人希望和絕望的花

　　"彼得，人心真的是會變的，是不是？......"

　　"知道嗎，那個女孩，她竟然那麼傻。傻到好像一直在配合我的計畫......就好像我只要再向前邁出一步，我就會成功了一樣......"

　　"可是我怎麼總是有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呢？好像我正在做著不屬於自己的動作，明明可以做到讓她完全信任我，可是心裡卻總會有另一個聲音，想要告訴她不要這麼相信我......"

　　"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我精心設計的局裡，我明明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麼每次看到她那麼信任的眼神，我總是覺得笑不出來呢......

　　"也許今天我對她說的那些反常的話是一個錯誤，也許讓她懷疑到了什麼......可是，此刻我竟然沒有力氣再去回想。你知道嗎，她那個時候是多麼的失望，是多麼的傷心，而我就那樣走掉了.....我本來應該慶災樂禍的，不是嗎？"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就那樣走掉嗎？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

　　人潮洶湧的大街上，一個女孩正低垂著頭，沿著路邊慢慢地走著。

　　她現在的思緒現在很亂很亂。

　　她就這樣茫然而又漫無目的地走著，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不管走到哪裡，她似乎總是能感覺到那對琥珀色的，像天邊的星星一樣明亮的眸子，總是時時刻刻地繚繞在心間，就像一個孩子氣的惡魔，總是用那樣邪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如果那些話……不是他說出來的……就好了……

　　顏小沫，你不覺得你的奢望很可笑嗎？

　　她一邊走，一邊悲哀而又自嘲地想著，心口又不由自主地疼痛了起來。

　　她走著走著，忽然間在一間花店的玻璃窗前面停住了腳步，裡面的五顏六色的各色花束映入了她的眼簾。而這些雖外表豔麗卻流露著俗氣的花朵卻不是她停下的原因。

　　目光掠過無數的花，她的眼睛最終只是直直地盯住了它。

　　在一大堆的鮮花擁簇中，一朵不知名的潔白的花開的格外妖嬈。

　　纖細的莖稈，單薄的花瓣，有如蟬翼般透明，宛如一個脆弱的孩子，可是卻依然努力撐起四片潔白輕薄的花瓣，在空中輕盈地捲曲成一個異常優美的弧度，仿佛一張分外妖嬈的笑容，帶著與生俱來的邪氣，卻又綻放著異常純潔的光芒。

　　小沫久久地佇立在玻璃窗前，凝望著那潔白的花瓣，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那個琥珀色瞳孔的少年微笑的嘴角。

　　那樣的邪魅笑容，以及那薄薄的嘴唇向上揚起的完美的弧度……

　　明亮的玻璃窗裡。

　　綴滿了水珠的透明潔白的花瓣……那妖嬈的身姿……邪氣的笑容裡帶著天真……

　　它和他是多麼地相像啊……

　　一樣的邪魅而又妖嬈，一樣的纖細而又純潔，一樣的令人迷戀卻又難以靠近。

　　"這是虞美人，觀賞性罌粟花的一種。"耳邊突然有一個溫和的聲音介紹說，"花語是遺忘，因為它常常帶給人們希望，也同時會帶給他們絕望。"

　　花店的老闆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小沫的身旁，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臉上總是帶著親切溫和的笑容。

　　小沫緩緩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繼續被花吸引了回去。

　　"這花好像很吸引你的樣子，你很喜歡它嗎？"老闆娘放下手中的澆水壺，笑眯眯地對小沫說。

　　明亮的玻璃窗裡，綻放著妖嬈的白色花瓣沾滿了晶瑩的水珠，纖細而輕盈的腰肢仿佛在女孩的眼中輕輕搖曳。

　　那種扣人心弦的高貴氣質，孩子般微笑的眸子裡永遠帶著明媚的憂傷……

　　常常帶給人們希望，也帶給人們絕望嗎？……

　　"不……"小沫像是失了神一般，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退縮了一下，連忙搖搖頭，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那水晶般耀眼的光澤，就猶如天邊的繁星一般遙不可及……

　　怎麼可能只屬於自己一個人呢？

　　仿佛就算能用盡全力把那光芒抱緊，他也會妖精般地化作一陣煙霧溜走一樣。

　　現在想來，從他在她的面前出現開始，從來都是帶著謎一樣的笑容，那雙霧氣繚繞的眼眸裡仿佛永遠帶著一個秘密，可是她卻無法看透。

　　這種被深深吸引卻無法靠近的感覺……是自己永遠都無法逾越的距離嗎？

　　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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