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十七跋 >


  從那之後齊高依卓就加入了班上瘋狂減肥的女生隊伍。那群女生之所以稱之為瘋狂是因為:她們把所有的休息時間都用來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的所有時間裡都在討論誰誰減掉幾斤肉誰誰幾頓沒吃飯誰誰幾天光喝水。她們孜孜不倦地訴說自己減肥的決心,同時對別人減肥的決心充滿懷疑。總之,她們所做的事情對身上的脂肪毫無意義,卻在一定程度上消磨了寶貴的時光。齊高依卓的做法讓我很不解,有一種妃子想得到皇上寵愛而拼命完善自己的錯覺假想。

  李思一直在我的背上安靜地睡著,而且總在我試圖打車運她的時候又適時地醒來說一句:背我回家比較舒服。

  我在事後問她那天是不是故意的,她老天真地說她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天李思的臉貼著我的脖子,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因為酒精的作用飆得很高,我莫名其妙地一陣心跳。心跳的聲音大得佔據了我的頭腦,我只記得自己做了很久的機械運動,幾乎穿越了大半個城市才把李思送到了家。

  九

  後來的一個星期,我的腿一直酸痛,證明我的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其實我一直把那天的心跳概括在生理自然反應裡,男女之間的肌膚相親而導致的正常心跳加快。

  因為這個時候我還不喜歡李思,至少我不像喜歡齊高依卓那樣喜歡李思。這就可以論證一個觀點。人是很犯賤的生物。齊高依卓喜歡呂太春,我喜歡齊高依卓,而李思又喜歡我。就這樣一直迴圈下去。自然不可能在李思這裡打住。所以我不得不介紹下川一楠。

  量變引發質變的最好例子是男人。

  和川一楠在一起的時間裡,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流氓,我們嘴上叼著煙,手裡拿著牌,時不時地丟出幾句"狗日的"。在男性的世界裡,從來不存在誰把誰帶壞。頑劣的個性是生在骨子裡的。似乎煙生來就會抽,酒天生就會喝,妞天生就會泡。只是有的男人放縱,有的男人收斂。

  川一楠說這就是明騷和悶騷。然後他就沖我笑,我知道他的潛臺詞是我很悶騷。雖然我也還算張揚,但和川一楠比起來那的確太低調了。

  川一楠和我是籃球隊裡認識的。我是中場,他是前鋒。我們剛見面的時候,彼此看對方都很礙眼。他覺得我悶聲悶氣地裝黃鼠狼,我覺得他分外囂張地裝大尾巴狼。但後來無論我們多麼的看對方不爽,最終還是得湊到一起的原因是外部客觀因素。

  校隊裡的大部分人都是縣下特招的,只有幾個是校裡直選的(我真是莫名其妙進的籃球隊,簡直是O布下的天大的陰謀。為什麼是天大的陰謀?因為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事情的所以然)用川一楠的話形容他們就是腳踩"回力"鞋,手捧"雙星"球,一臉"藿香正氣"的子弟兵。我們幾個"校選"和他們"特招"又形成了彼此瞧不起的關係。於是在為"大家"舍"小家"的精神驅動下,我和川一楠終於同流合污了。

  川一楠是學文科的,他父母是政府裡工作的"人民公僕"。家裡的條件鬼使神差的無比優越。他的成績順理成章的無比糟糕。我一直覺得自己這一代人的覺悟是很高的,這體現在我們不再像父輩那樣將學習成績作為衡量一個人好壞的尺度了。這直接導致的就是川一楠在學校女生群中很吃香。

  川一楠見到李思之後對我說:頭一次有被雷打中的感覺。這在他以前的情史中是從來沒有的。他還非要特別老土地加上一句感歎:這就是命中註定呀!也許因為跟李思熟悉,所以我沒有真正地好好欣賞過她的美。這種感覺就像,你無法描繪出一個人的長相特徵,但你遠遠看她走來,肯定能叫出她的名字。

  李思說這是因為她在我心中存在的不夠強烈。

  李思總是喜歡用刻薄的語言來說我和她之間的破事。讓我有一種沉沉的負罪感。所以我總想有一個誰來拯救我。但當川一楠真的跳出來說他要追李思的時候,我又不自在起來。人類莫名的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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