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跋(9)_學達書庫

九

　　齊高依卓說：你要客觀公正地，不帶感情色彩地來評價它。

　　於是有一次我終於爆發了：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再侮辱我的鑒賞能力了？而且逼一個失戀的人看這麼噁心反胃的愛情故事，你覺得人道嗎？

　　齊高依卓很虔誠地點點頭。

　　我當時不太理解她點頭的意思是她能不再侮辱我的鑒賞能力了，還是她覺得人道。

　　從她後來依然逼我看她的愛情小說來看，明顯是後者。

　　八

　　李思趴在桌子上，用最後一點力氣喝了最後一杯酒。

　　她因為期末考試發揮失常感到鬱悶，拉我出來解悶。

　　期間，我一直安慰李思。我說：發揮失常算什麼，你的成績還是很好。我就不一樣了，我從來不難過。

　　李思說：你當然不難過，你一直發揮得很正常。永遠在倒三位置。

　　酒後吐真言，李思的話一針見血地刺在我的心頭。

　　我一直對自己的成績很坦然。我的思維結構註定我不可能對數學產生興趣。而我偉大的母親卻擔心她優秀的兒子如果掉在文科班的花叢裡會過早地耽誤前途。於是在高二選科的填報表中，她毅然地寫了"理科"。在我和齊高依卓戀愛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有個衝動。那就是告訴母親，耽誤前途最終的取決因素不是環境，而是自身覺悟。

　　所有關係數學的科目我都學得比較糟。O稱我為"文學青年"。當我第三次拿到全年級語文單科第一的時候，O說他要勸我母親讓我轉科，但那時因為齊高依卓的原因我堅決地拒絕了，現在想起來為了齊高依卓我真的放棄了很多東西。

　　我從來不知道李思喝完兩瓶啤酒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突然就會擁有前所未有的爆發力。

　　當她站在桌上高唱夕陽紅的時候，我如此迫切地想和她劃清界限。李思一邊唱一邊高聲地要在旁邊心疼桌子的老闆給她拿酒。

　　我無奈地阻止她，向她闡述一個全世界都看得出來的事實：你醉了！

　　李思用比我看她還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說了三個字：神經病！

　　最終店裡的老闆秉承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給李思送來了啤酒，只是啤酒被我攔截了。她跳下桌子怒目相視，表情像極了十幾天沒吃肉的野豬，雖然我沒見過。於是我們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一陣扭打。我處於被動地位，既不能防禦又不能進攻，只能護著手裡的啤酒。於是在李思一陣兇猛地進攻後啤酒還是事與願違地投入了她的懷抱。而我的眼鏡在戰鬥中光榮的犧牲了，被李思踩得屍首異處。值得慶倖的是我的眼鏡沒有鏡片，只是個裝飾。我戴眼鏡和不戴眼鏡的區別就是，一個帥一個更帥。這個區別是齊高依卓告訴我的。

　　李思就一邊奸笑一邊品嘗著勝利的果實，並不時地對我吼幾句：跟我鬥？我很慚愧地呆在因為李思的豪邁嗓音吸引來的路人們的眼光裡。這使我更加堅定地覺得應該把她從這裡拖走，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去。

　　就在我猶豫是否該直接把李思打暈拖走的時候，她已經自己敗下陣來。

　　李思總能在特殊的時候，給你意想不到的反應。當我走近趴在桌上貌似醉得昏睡過去的李思時，她突然地給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反應：爸爸，背我回家洗澡吧！自己的女兒居然在喝醉後見誰叫誰爸爸，我在那三秒突然替李思的父親感到莫大的悲哀。

　　李思的身材偏瘦，是大多男性比較喜歡的類型。齊高依卓的上半身比李思長得更女人些，所以齊高依卓看起來，說得好聽點是很豐滿，說得客觀點是偏壯。而且李思比齊高依卓高，所以更顯得高挑。

　　齊高依卓有一次問我李思多重的時候，我老實地回答她：比你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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