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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銀鉤的目光醉成一片柔軟,輕輕覆蓋在貓兒身上,覺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貓兒卻因搖晃太過,被那金鳳壓得閃了脖子,只聽嘎巴一聲,貓兒的脖子便定格在某個角度上了。

  銀鉤忙一手推拿,將那錯位的脖子頂回原位,一手托住貓兒的腦袋,不忘為貓兒徹底洗腦:"看吧,這宮中的東西就是不適合你,單是一個頭飾就能壓斷你的脖子,若再加上其他物件,你這小命就不保了。多虧今日我在你身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貓兒是被銀鉤長期忽悠下的產物,自然深信不疑地點點頭,有點兒委屈地說道:"可不,就這一腦袋東西,壓得我一準兒跳不上'肥臀'的背。"

  銀鉤眯眼偷笑,將他的小娘子抱入懷中,怎麼都覺得自己撿了個寶。雖然這寶也曾讓他痛不欲生,恨不得親手捏死了才好,但此刻這小東西卻是在自己懷中,還學會了和自己撒嬌,多好。

  貓兒在銀鉤懷裡打了個噴嚏。銀鉤動手將黑色斗篷解下,為貓兒披上,系好。伸手將貓兒頭上的金鳳以及各種珠花發釵取下,將那一頭黑亮亮的髮絲披散落下,低頭落下溫存一吻,沙啞道:"我們回家。"

  貓兒被銀鉤親得暈沉沉的,只知道點頭跟他走。

  銀鉤非常滿意自己對貓兒的影響力,笑成酒足飯飽的狐狸樣,一手攬住貓兒的小蠻腰, 一手搭落在窗臺,正欲躥出時,貓兒卻突然掙脫了銀鉤的懷抱,跑到床邊,低頭撿起"赤藤"捆綁在腰間,又將"千年青鋒鍍"大菜刀別入後腰,這才又抱住銀鉤腰肢,仰頭等著他帶自己離開。

  銀鉤見貓兒如此依賴自己,笑得滿臉生花,攀越出窗口,就如同來時般無聲潛出。

  銀鉤雖然極其不平衡,為什麼娘子是自己的,卻得偷偷摸摸來奪走?但為了不讓貓兒為難,還是這樣吧。儘管銀鉤可以肯定貓兒對自己的心思,但他亦明白曲陌對貓兒的影響,所以,暫時還不想與曲陌正面衝突。

  貓兒做事不顧後果,很決然,很冒失,但那簡單心思亦令人感動,一如她救花耗時的勇氣。而那份護短心性,亦註定了她與人牽扯不清。是好?是壞?怕是難以定論。

  銀鉤抱著貓兒剛躍出窗口,曲陌便推門進來,那點墨眸子在偌大的屋子一掃,最後定格在被取下的鳳飾上。他在無聲中踱步進來,獨自坐到貓兒曾經坐過的大喜床上,用手撫摸著那栩栩如生的鳳凰,卻在下一刻將其狠狠捏入掌心!

  白皙的手心被鋒利的鳳翎刺傷,猩紅的鮮血沿著傷口流過金鳳,劃入被褥,隱在一片富貴喜慶中,豔極。

  曲陌緩緩躺下,白色的衣袍在空曠而華美的屋子裡綻開一隅蒼白,有著難以形容的單薄脆弱,卻又宛如格格不入的顏色,終將被這浮華慢慢吞噬。

  曲陌的手指在那栩栩如生的鋒利鳳飾上寸寸收緊,渾然不覺痛般,沙啞低語著:"貓兒,做什麼躲我?"

  與曲陌那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外表不同,曲陌做事卻是指點江山雷厲風行,大有一代霸主的鴻鵠鳥瞰氣魄!

  國之初定,曲陌忙得幾乎徹夜不眠,本欲派人去尋貓兒,想想卻又作罷。既然貓兒躲著自己,若非親自去尋,又怎麼能帶回那曾經只圍在自己身邊打轉的倔強髒貓?

  國內四面楚歌,處處皆需細心斟酌。原本動盪的朝野在曲陌的鐵腕力壓下恢復了平靜,其過程可謂是血染山河。但史記中只會記載這位君主是如何復興百家,安邦定國,一統天下的!

  眾人皆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然曲陌所用之人皆是離帝的持重老臣,除了與太子謀反的部分人馬外,其餘皆各司其職,毫無變更。

  單是這一點,便令朝野內外感慨頗深,足見曲陌枝幹之深,觸角之遠,怕是早已將整個離國掌控在股掌之間。那日太子逼宮,不過是給曲陌一個證明龍子真身的契機,與成就一番大事的開啟,可謂是步步為營。

  邊關戰事吃緊,曲陌卻置之不理,直到花耗忍不住一遍遍求見,這才重新啟用戰衣將軍去邊關為國效力。

  曲陌這一招甚狠,不但讓花耗自動套上枷鎖,更是恩威並施雙管齊下。一方面為戰衣騎提供了絕對優良的武器食物,另一方面下旨頒佈新法,但凡出戰者,每人每月可拿雙倍俸祿;並張貼皇榜,發放傷殘將士的撫恤金,使將士們都覺得為國效忠無任何後顧之憂,直直激發出熱血男兒氣魄,紛紛宣誓效忠。

  曾經,曲陌與霍國同謀,如今反撲而去更是兇猛,霍國不曾想離國有此張力,竟被擊潰了士氣。

  在曲陌步步攻心的英明決策下,在金戈鐵馬的萬丈豪情中,離軍士氣高漲,若破繭之勢,一舉反撲,將霍軍逼退到邊界之外。離軍重新守住關口與上官口,捍衛疆土,重振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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