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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曲陌的登基大典上設了皇后寶座,但卻只見曲陌一人孤傲的身影。

  眾人心悅誠服,一聲聲萬歲萬歲萬萬歲在滿朝文武的朝拜中朗聲傳頌,如一曲盪氣迴腸的歌,震動了朝野。

  曲陌頭戴綴珠皇冠,身穿黑色刺繡龍袍,腳蹬黑色龍靴,冷風拍打衣袍,髮絲迎風飛舞,漆黑的眸子投向遠方,鳥瞰眾生喜樂。

  那臨風獨立的傲然身軀裡,雕刻著驅除不散的落寞,掩蓋在無波無瀾的絕美表像下,是旁人永遠窺視不透的心思。

  似乎,他只有站在這個位置上,才可以望得更遠,卻必然要承受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這一生,系在心房的那個人,何時才能牽手同行,暖這一世的寒?那人說,白色衣衫是她永遠追不到的縹緲,太乾淨,不敢觸碰,怕留下髒兮兮的手印。如今,他換得一身黑衣,棄那白色如敝屣,不再心系九天,甘墜泥流塵世,願與那人混沌共舞,可那個人又在哪裡?

  曲陌站在萬人頌揚的高位上,貓兒卻是躲在遠遠的樹上,只看見曲陌那黑色身影孤然而立。在那一聲聲萬歲中,貓兒覺得胸口隱隱作痛,恍然道:"曲陌,應該是寂寞的吧?"

  銀鉤倚靠在斜枝上,伸手將貓兒抱入懷中,笑語盎然地在貓兒耳邊輕聲說道:"你去陪陪他,可好?沒看那後位空著,只等你坐呢嗎?"

  貓兒聽出銀鉤話中的奚落意思,小嘴一抿,貓眼不悅:"銀鉤,你就非得陰陽怪氣地說話嗎?"轉身,欲跳下樹。

  銀鉤卻是一口咬在貓兒耳朵上,抱著貓兒不放。

  貓兒不理銀鉤,獨自生著悶氣。

  銀鉤伸出軟舌,曖昧地舔著貓兒的敏感小耳朵。

  貓兒身子一顫,腿一軟,就倒在了銀鉤懷中。

  銀鉤環抱著貓兒,沙啞道:"貓娃娘子莫生氣,為夫一想起你被他塞進鳳舞宮就氣得慌。貓娃娘子是為夫的寶貝,怎麼可以被別人惦念了去?"

  貓兒的小臉鍍上可愛的紅霞,別過頭,喃喃地道:"我都說會對你負責,你……你做什麼總拿話試探我?"

  銀鉤將頭窩在貓兒頸窩處,聲音悶得有些不真實,口氣愈發酸楚起來:"還不是你總'棄銀就曲'?這心啊,都被你折騰散了。你得好生待我,不然怕是得疑神疑鬼一輩子。"銀鉤此話不假,他現在有個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生怕貓兒再跑到曲陌身邊去,緊張得乾脆就不要君子風度了。

  貓兒聽銀鉤如此一說,只覺得心弦抽痛,想想自己平時的行徑,更加覺得對不起銀鉤。她轉過身,抱住銀鉤的腰,安撫道:"放心吧,我發誓,此生絕不棄你不顧,生死相隨,不離不棄,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嗚嗚……"

  銀鉤用唇封住貓兒的毒誓,眼中笑出狡黠之光,在百般糾纏中,緩緩放開貓兒的水潤紅唇,沙啞道:"給我生個小貓兒吧……"

  貓兒小臉通紅,開始左右躲閃著不敢看銀鉤。

  銀鉤卻將貓兒反撲到樹幹上,上下其手。

  貓兒急忙扯住銀鉤惹火的手指,喘息道:"在樹上呢,不……不行……"

  銀鉤眼含嫵媚,聲音蠱惑道:"別有一番風情……"

  貓兒的抵抗變得薄弱,終是被那百般算計的人吃到肚裡,甜了嘴巴,香得回味無窮。

  銀鉤是惡劣的,尤其在對待貓兒的感情上,更是有些孩子氣的執念。他眼見曲陌當了皇帝還惦念著貓兒,自己便要在那高呼萬歲聲中要了貓兒,滿足得想向全世界炫耀!如果有可能,銀鉤都想跑到曲陌頭頂去與貓兒親熱,以報自己總落下風之仇。

  所幸,銀鉤想歸想,他更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見貓兒此時的媚態。貓兒眼含情欲的絕豔,此生只有他獨享。

  這是他的貓娃娘子,從他被追捕到花蒲村的那一刻開始,便是註定的。

  當貓娃為他烤鳥,當貓娃為他敷腿,當貓娃為他奪來花環戴在頭上,當貓娃宣稱他是她的新娘時,這輩子,就註定了。

  愛她,寵她,成了他最大的幸福。雖然此刻抱著她,但銀鉤一想起她曾執著地追逐著曲陌的身影時,他仍舊撚酸。她之種種,總是讓他又愛又恨,即便想揮劍斬情絲,亦是抽刀斷水水自流。所幸,這自流之水總算流回到了他的身邊。

  離國初定,人心仍舊不穩,每個位高權重的人都擠破腦袋地想往皇宮裡送女兒。眾女原本想攀龍附鳳,但初見曲陌的天人之姿,便將一顆芳心沉落,更有甚者,竟因選不上秀女而悲痛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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