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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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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被此話一激,只覺得胸口有氣,正轉目去看,卻被那酒水潑灑了一臉!這素來喜好臉面的山中霸王不由得怒了,兩三步衝開身邊的人,噔噔噔躥上二樓,直立在曲陌面前,瞪大眼睛,雙手掐腰,大吼道:"誰說我不敢看你?" 整個酒樓在貓兒的氣勢磅礴中震上三震。曲陌望著貓兒那瞪大眼睛的拼命樣子,不由得若綠茶舒緩般清韻一笑。在貓兒的呆滯中,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將貓兒臉上的酒水擦掉,柔聲道:"敢看我,就好。" 貓兒呆若木雞地僵硬在曲陌的手指下。 銀鉤身影一晃,還沒等飛躍上二樓,便聽見一女子百轉繞梁的聲音傳來,似乎承載了難以掩蓋的激動,情意綿綿地喚了聲:"鉤郎……" 那女子長著一張標準的美人鵝蛋臉,狹長的眸子睨著撩撥心弦的淺淺誘惑,柳葉彎眉似春暖花開般含了風情,小巧的嘴唇輕點了水粉色的清純色澤,一襲鵝黃色的搖曳裙擺將那纖細腰肢勾畫得不及一握。 她側挽著髮髻,僅是簡單地佩戴著幾朵珠花,卻將整個人顯得清新秀美,猶如九天仙女般粉黛天成。 那狹長的眸子情意綿長,在瀲灩間蕩漾著剪不斷、理還亂的依依情濃。即便是老僧見了,怕也會被勾動出一分還俗的心思。 黃衣女子婀娜多姿地款款而來,搖曳的身姿在舉手投足間皆是嫵媚風情,如此欲語還羞地望著銀鉤,在眼波流轉間將那心思傾瀉而出,若霧中獨舞般翩翩盈然,輕聲道:"一夜相思,卻輾轉人間無數;昨晚皓月,可曾憶得情濃深處?鉤郎,可安好?" 銀鉤望著那女子的盈盈深情,第一次出現尷尬的僵硬狀態,卻在下一刻隨性道:"勞煩玥姬掛念,一切安好。" 被喚作玥姬的女子微微低垂眼瞼,淡淡的羞澀暈染成三分酥骨,又情意綿綿地喚了聲:鉤郎……"隨之眼中盈盈激起動人瀲灩,軟聲道,"鉤郎,你曾問玥姬是否願隨你攜手同行,那日玥姬怕你不是真心,便未曾許諾相隨,只是心裡盼著你莫要兒戲才好。然而,相思難耐,熬人白頭。如今,玥姬已用鉤郎給得銀子為自己贖身。若鉤郎不棄,玥姬此生願伴隨鉤郎左右,生死不離,此志不渝,忘君……憐我。" 銀鉤轉目偷瞄貓兒,卻見貓兒正用那雙圓滾滾的眸子盯著自己,心中一虛,當即往後微挪了一步,與玥姬隔開些安全距離。 玥姬看出眉眼高低,隨之上前一步,眸中含了惹人憐愛的霧氣與一抹不容忽視的決然,顫聲道:"鉤郎,你若棄我,玥姬亦一奴不侍二主,且一頭撞死在這木柱之上!" 銀鉤勾唇一笑,在玥姬的滿懷期望中驟然目光一凜,殘忍地說:"你還想以死來威脅我?那就請便吧。"話畢,轉身向二樓走去。 玥姬卻是一把抱住銀鉤的後腰,淚眼婆娑地卑微求饒道:"是玥姬的不對,鉤郎莫怪才好。玥姬願為奴為婢,鉤郎又怎忍心讓玥姬再次墮落風塵?" 銀鉤拉開玥姬那柔美的纖細手指,沉聲無情道:"尋個好人家,自行逍遙去吧。" 玥姬恍惚一笑,悽楚得宛若浩海中的一葉扁舟,身子戰慄著後退,眼含絕望地望著銀鉤的背脊,淒涼地說道:"鉤郎,你……好狠的心!"眼中發狠,眉頭一皺,紅色血液由唇角滑出,身子一軟,就這麼倒了下去。 那兩名隨玥姬同來的丫鬟忙接住玥姬的身子。一人大喊著:"小姐!"另一人驚呼:"小姐咬舌自盡了!" 隨行去嬈國的太醫將玥姬救醒,救治後確診,玥姬除了口舌暫時不能言語之外,並無大礙。 玥姬楚楚可憐地站在銀鉤身後側,那淒美的樣子任誰都不忍心再趕她走。於是,一行人坐在二樓,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彼此,誰都不肯開口說話。 貓兒肚子一聲叫,她伸手揉了揉,然後操起筷子就埋頭吃上了,也不去管他人用什麼目光看自己。不是不介意,只是不知要如何介意,在沒有理清頭緒前,她寧願什麼都不想。 花鋤狠狠地瞪了銀鉤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後,也陪同貓兒吃了起來。 銀鉤將視線轉向曲陌,似笑非笑地半眯著危險眸子,吊兒郎當地說道:"曲公子,費心了。" 曲陌將筷下魚肉遞到貓兒碗中,模棱兩可地回道:"應該的。" 銀鉤是個什麼人物?他心中一轉,自然知道今天曲陌等在此處與玥姬的出現都不簡單。定然是曲陌派人為玥姬贖身,然後招其來此處,演這麼一出鬧劇給貓兒看。只是,即使這猜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既然抓不到證據,說出來也改變不了貓兒今日所見。 而曲陌所持就是銀鉤的百口莫辯!既然銀鉤能攔著貓兒不聽他解釋,那他便送銀鉤一記膏藥,讓銀鉤甩都甩不掉地貼在身上。 銀鉤與曲陌在飯桌間無聲地針鋒相對,貓兒只管低頭吃飯,不看不語,儘量讓自己消化好。 銀鉤見貓兒如此,也拿捏不准貓兒有些異于常人的想法,在心虛中屁股一挪,黏糊到貓兒身邊,討好道:"貓娃娘子,莫要低頭吃飯,怕是要不順氣的。"語罷,還體貼地伸手去拍拍貓兒的背脊。 花鋤見不得銀鉤親近貓兒,自然伸手去攔,不屑地嘲弄道:"別一口一個娘子,貓兒可是受不起的。" 銀鉤眸子一彎,將那鋒利隱下,呵呵一笑,口含毒蛇地調侃道:"難道你就受得起?" 花鋤被銀鉤氣得想舉拳襲來。 貓兒適時地抬起頭,只說了兩個字:"吃飯。" 兩人洩氣,相看兩厭地轉頭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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