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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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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貓兒就將軟成一攤泥巴的斐公子扯起,然後毫不憐香惜玉地扔到了大馬上,異常精神地催促著斐少爺去籌集糧草。 第三天,貓兒又將累成毛毛蟲樣子的斐公子抓起,扔在了馬車上,就押解著這一車車"粒粒皆辛苦"出發了。 貓兒望著糧草,心情自然大好,對斐公子的悲悲切切也自然和顏悅色幾分,又想著自己正打他的主意,更是心虛地貼近幾分。 斐公子見貓兒對自己笑得璀璨,自然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黏糊起貓兒,不時地採擷一朵小花,把玩在手指間,眼含悲秋地賦詩一首,然後靜靜等著貓兒點評。 貓兒只是說:"你大夏天的念叨什麼秋?這花也沒凋謝,草還綠著呢,一邊兒傷感去。" 斐公子腳步蒼涼,眼睛由天際轉到貓兒身上,幽幽地道:"唉……紅塵知己難求,貓爺,你可願做那個人呢?" 貓兒嘴角抽搐:"我覺得你的知己還得去深山老林裡當奇珍異寶找。" 斐公子哀怨的眼神轉個圈,卻又悄然一笑,將那花兒別在貓兒頭上。貓兒伸手要取,斐公子便道:"別取,讓我看著心情好,不然這身體一糟,可又得耽誤行程了。" 貓兒齜牙一笑,沒說什麼,只是當車軲轆再次轉動時,在斐公子的馬車裡塞滿了各種顏色的小野花,感動得斐公子直打噴嚏。 貓兒問:"心情好沒?" 斐公子敲了敲車板,鼻音甚重地沙啞喚道:"上碗過敏藥。" 馬車一路行來,因為有官府發下來的文書,絕對暢通無阻。唯一耽誤事兒的,就是斐公子,他不是這裡不舒服了,就是那裡有問題,還真應了那句話,有個風吹草動就倒下了。斐公子終日病懨懨不說,那纏人的功夫卻是一流,但凡貓兒在哪裡,他一準兒旁邊跟著,美其名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實則是一聽野獸咆吼,忙就躲在了貓兒身後,抱著貓兒瑟瑟發抖起來。 貓兒一指林子遠處,笑吟吟地道:"去吧,那裡野獸等著你,也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斐公子忙搖頭,還振振有詞道:"怕是跟那禽獸語言溝通不了,它不懂得我的詩情畫意,只是個粗魯的嗜肉莽夫。" 貓兒捏開斐公子禁錮在自己腰間的雙手:"我跟你也溝通不了,去換個人研究風花雪月吧。" 斐公子痛得倒吸冷氣,瑟瑟可憐地道:"別趕我走,不然那野獸撲來,我研究的就不是風花雪月,而是血肉殘骸了。" 貓兒無奈,丟開斐公子的手,轉身去睡覺。 斐公子自動跟來,貓兒一個眼神瞪去,斐公子脖子一縮,卻仍舊抬腿跟著,這不要臉的行徑,倒與銀鉤有得一拼。 貓兒想到銀鉤,眼神一暗,蓋被子躺下,斐公子亦躺下;貓兒翻身,斐公子亦翻身;貓兒打聲呼嚕,斐公子亦打聲呼嚕;貓兒噌地坐起,斐公子卻瞬間將身體往貓兒方向移動了那麼半寸,裝作睡熟。 貓兒再次躺下,只覺得斐公子離自己怎麼如此近?一巴掌推出,還沒碰到斐公子的身體,斐公子忙往後躲了躲,開口求饒道:"別打,別打,貓爺這一巴掌下來,我又得在床上躺上半個月了。" 貓兒無奈,出了馬車,爬上樹,準備睡覺。 斐公子抱著被子出來,在地上一鋪,就這麼仰望著貓兒。 貓兒徹底敗給了斐公子的纏人功夫,語含隱忍道:"你,到底如何才能不纏著我?" 樹下之人笑彎了眼角:"哪裡是纏著你,是怕貓爺半夜掉下樹,也好有個軟墊不是?如此真心,貓爺可懂得?" 貓兒斬釘截鐵:"不懂。" 斐公子將被子一蓋:"正是因為貓爺不懂,所以人家才來教你啊,正所謂誨人不倦乃文者之禮也,更何況……" 貓兒什麼都沒聽見,真的沒聽見,在斐公子的碎碎念中,她將腦袋往樹幹上一磕,就此睡去。 就這樣,大家日趕夜趕的,終於在貓兒與花耗約定的第十天趕到了邊界處。 貓兒覺得既然斐公子出糧食供應給霍軍,那與被自己搶來實在沒有多大差別,於是,故意指點大家走了偏僻之地,然後將大菜刀往斐公子那纖細的脖子上一架,意圖絕對清楚。 斐公子腿一抖,顫聲道:"貓爺,貓爺,仔細了,這刀子鋒利著呢,有什麼話好說。" 貓兒用小嘴指點道:"沒什麼話,就是打劫!懂吧?" 斐公子身子一軟,就倒在了貓兒懷裡,瑟瑟發抖道:"您……這是要劫財還是劫色?" 貓兒的刀下空了,卻正色朗聲道:"劫財!" 斐公子不依地扭了下水蛇腰:"不好,走之前父親交代過,財在人在,若財沒了,人就不用回去了。要麼你忘恩負義地殺了我們,要麼就把我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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