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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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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公子見貓兒睡著,又躡手躡腳地爬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躺下,先是用手指勾了勾貓兒的衣角,見貓兒沒有反應,這才將身子貼了上去。 斐少爺這一睡就直接睡進了城裡,貓兒醒來時,被斐少爺壓得四肢酸痛,有好幾次都想狠狠捶出一拳頭將這無賴掀開!卻又怕這一拳頭下去,人不但掀開了,怕是連魂都掀丟了。萬般無奈下,她只得如同扯賴皮膠般,一下下抻著。 若力氣大了,斐公子定然哀叫一聲,拉長調調道:"貓爺,怎生得如此力氣!怎就不懂得憐香惜玉?" 貓兒這個嘔血啊。 因為是戰爭期間,重要城門的盤查非常嚴格,但斐家卻是霍國出名的商家,很多的城門將領都是受他家供奉的,又聽聞車裡睡的是自小就體弱多病的斐少爺,也沒檢查,直接就放行了。 馬車進了城,在斐家的別院前停下。 斐少爺這位睡美人幽幽醒轉,沖貓兒嫣然一笑:"兩人抱著,睡得是香了些。"他支起身子,擺動著纖細的腰肢,弱不禁風地下了車,還不忘對貓兒招招手:"貓爺,過來,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了。" 貓兒跳下馬車,轉頭打量著邊關之城,見路上行人皆孔武有力,看樣子都會兩下子功夫,怪不得都說霍國武力強大,原來還真不是沒有道理。離國人從事商業的比較多,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吆喝叫賣的,與霍國武館門派眾多大不相同,還真是各國有各國的風土人情。 斐公子抬手遮住太陽,虛弱地說:"貓爺,你且撫撫我,這天真熱,要暈死個人了。"說著,那身子就依偎過來,往貓兒肩膀上一靠一壓,將東張西望的貓兒扯入府邸。 幾步下來,斐公子竟一扭水蛇腰,喘息道:"這兵荒馬亂的,城門盤查得嚴實呢,貓爺最好別探頭探腦,小心當奸細給抓起來。" 貓兒望向柔弱得仿佛風大點就要被吹走的斐公子,彎唇笑了笑,"曉得了,你心真細。" 斐公子一轉粉黛,嬌嗔道:"你,調戲我。"轉身,走開,僅留下衣衫一角與呆滯的貓兒。 商旅休整中,天色將黑,在戒嚴之前,有人匆忙趕來接應斐公子,只說老爺病重,讓公子速回。 貓兒是萬般不想跟著的,但斐公子卻一把抓住貓兒的手腕,又依偎了過來,哀哀怯怯道:"貓爺,你若不護我周全,此去路上皆是豺狼,怕是再也無緣相見了。" 貓兒說:"你自己去吧,就當在城外喂了狼,也就不怕了。" 斐公子低垂了眼瞼,被貓兒一句話氣得險些犯病。胸口起伏的虛弱身子由家丁攙扶著上了馬車,卻在車輪滾動的那一刻,掀開簾子,望向貓兒,眉目含情,羞澀地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還能相見?" 貓兒抱拳:"若是有緣,定然後會有期。"但依貓兒來看,她和斐公子絕對沒緣。 斐公子將簾子放下,車輪轉動,向遠處吱嘎而去。 貓兒站在夜色中,開始尋摸著去哪裡能打劫來吃食,這一晃都過去了兩天,離十日之限只剩下八天,若不趕快行動,怕是花耗要挨餓了。 貓兒溜達著,卻見一群官兵開始沿路盤查,但凡見到可疑人物,不由分說就抓起來,真可謂是全程戒備。 貓兒在官兵發現自己前向拐角奔去,正好遇見一輛馬車,噌地鑽了進去,便看見斐公子深深感動道:"我與貓爺果然是有緣有分,這才分開一瞬,轉個圈就又見到了。" 貓兒無語問蒼天,也知道斐家在霍國算是有身份的人,於是將斐公子的薄被子一裹,倒頭去睡,至於其他事情,且到了明天再說吧。 斐公子伸手用被子將兩人包裹好,也倒頭躺下,卻是望著貓兒那乖巧睡顏,一夜無眠。 車子趕了四整天的路,終是在傍晚時分回到了斐府。 斐公子剛一下車便被人請去了老爺房裡。貓兒則是四處溜達著,越發覺得斐家是真正的有錢人家,就連這些精緻的小燈籠都鉤著金邊,送到口中一咬,竟都是純金的!貓兒眼睛一亮,話說,不打劫斐少爺,那還有天理嗎? 斐公子從老爺房裡出來,便四下找尋到貓兒,說:"父親無礙,卻是上了急火,說是宮裡傳了旨意,讓幾家大戶一同護送一批糧草去邊界,沒說這糧草的來路,怕是要讓這些商家自行籌備了。" 貓兒一聽,只覺得未來是金燦燦的明亮,笑容也越發璀璨起來。 斐公子哀怨地道:"此回送糧草,父親怕是無力相送,可又得我親自護送。唉……這一趟趟顛簸來去,這身骨肉都散了,還是歇上一些時日再上路吧。" 貓兒眉毛一豎,一手拍在斐公子肩膀上,大氣凜然地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連這點苦都嘗不了,忍不下。" 斐公子哎喲一聲,身子軟在了貓兒肩頭,吸氣道:"貓爺,你手勁兒真大,若是拿捏些力度,幫我好生敲打一番,推拿一下連日來的疲勞,沒準兒明天我就能上路了。" 貓兒眉峰一挑,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啊。" 於是,整個斐家大院裡,就聽見斐公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連貓都不敢叫春了。 旁邊鄰居想,這斐公子常年到頭病懨懨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那姑娘家還要羞澀幾分,今天這是怎麼了?嗨,別說,就聽這幾嗓子,怎麼就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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