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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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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蒙矓的醉眼看眾人搖頭,當即擼起袖子,從身後操出"千年青鋒鍍"大菜刀,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太好了,你們不搶,今天我來……搶!" 貓兒的樣子實在與土匪無異,鶯鶯燕燕們見其架勢夠真,樣子駭人,手中還提了把瓦青雪亮的大菜刀,不由得腿下軟了六分,紛紛眼含不舍地退了開來。 貓兒見無人圍攻,立刻覺得自己又找回了曾經山上的氣勢,不由得眯起一隻眼睛,笑得特怪異。她端起肩膀,橫起菜刀,舉過頭頂,絕對賣弄地擺了個自認為很英雄的造型,看起來有點兒振臂高呼的意思,卻不想自己醉得厲害,腳下一軟,那大菜刀就砰的一聲撞到了自己的腦門,將自己給活活拍昏了。 被眾美追逐的公子將徹底昏死過去的貓兒攬入懷中,單單勾唇一笑,那魅惑便若夜幕弦月般撩撥浪蕩,風流中,彎起禍害千年的驚鴻一瞥。 第八章 酒醉風流銀鉤月 熟悉的人都知道,銀鉤不但是浮華閣的老闆,更是滿世界地勾搭美人,動不動和某位美人來個藕斷絲連、一往情深,常常被俠女們追得滿世界跑,因此也得了個綽號,叫"風流鉤月"。 待貓兒醒來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她眼皮仿佛沉重得張不開,喉嚨乾涸得更是難受,困難地由嗓子裡擠出了一個字:"水……" 昏昏沉沉中,一個極其柔軟的東西貼覆上貓兒的唇畔,一股混合了淡淡茶香的清泉緩緩流下,順著口腔蔓延下喉嚨,滋潤了乾渴的身體。 貓兒吧嗒吧嗒嘴,那柔軟的觸覺讓貓兒覺得特別舒服,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緩緩張開酒醉後的眸子,呼吸一緊,眼睛瞬間瞪成了燈籠狀,卻忘記了反應,就這麼與面前的那雙眼睛互相對視著。 半晌,貓兒嗚咽著問:"呢絲睡?鐵窩追左聲嚰?"(你是誰?貼我嘴做什麼?) 那貼在貓兒唇上的嘴微動,也嗚咽道:"嗚嗚……逆補急德裡?"(你不記得了?) 貓兒點頭,兩手用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噌地坐起,眼冒火光。雖然她不曉得男女之別到底在哪裡,可總覺得那人貼著自己嘴巴很不對勁兒,當即一個拳頭砸去! 貓兒覺得自己並沒有砸到人,但那人卻痛得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貓兒一驚,這人不會武功?還是自己已然有了內力?跳下床,望著那個髮絲披散在腰間的……男人?女人?他趴在地上,臉被髮絲遮擋,質地柔軟的月牙色裡衣長袍寬鬆地系在纖細的腰間。因為動作的扭曲,細緻得如同上好溫玉的肩膀露出半面,在月光下散發著寶石般的魅惑。那人赤著足,腳趾瑩潤而纖細。單薄而柔軟的衣衫覆蓋在身上,將那腰肢與臀部勾畫得極其誘惑。隱約間,露出的修長雙腿,如同兩條靈動的蛇般彎曲著,引人想入非非。 單是這一背脊,便已經是生得一身媚骨。 即使是貓兒這種粗枝大葉的人,也覺得口舌越來越幹,似乎是大量缺水。 貓兒的手指動了動,蹲下,點了點那人的肩膀,小聲詢問道:"疼了?" 那人肩膀抽搐了兩下,緩緩轉過頭望向貓兒。 貓兒只覺得心臟瞬間被擊斃,這……這……這是人是鬼啊?青面獠牙,白眼紅舌,耳長若藤。 貓兒被突然嚇到,身子往後一退,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看著那人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垂著一頭鬼魅似的髮絲蹲在自己面前,然後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緩緩勾下了那張鬼臉…… 貓兒瞪大眼睛,記得酒不醉說過,一般風月鬼魅傳說,都是什麼鬼臉下的俊俏公子,這人扮鬼臉,一定是因為生得太好看了。 那人見貓兒滿是好奇地盯著自己,一把扯下鬼臉,滿意地聽見貓兒一聲倒吸氣,然後獨自咧著齙牙笑著,將那雙小三角眼眯成了一條詭異的縫,偌大的酒糟鼻更是忽閃忽閃的特來勁兒。 貓兒傻了,決定再也不捧酒不醉的說書場,明明是欺騙群眾的信任! 那人漏風一笑,問:"我美嗎?" 貓兒誠懇地搖頭。 那人往前黏糊一寸,嗲聲道:"可是……剛才你要了奴家時,可是說,奴家是……真美的。" 貓兒一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狀:"喝高了,絕對喝高了。" 那人緩緩爬了起來,哀怨地歎息一聲,甩開雲袖,望向皎月,擺動腰肢,拖長音唱道:"想那日,華燈初掛,伊人路遇,護得奴家傾心片片為君心。念如今,一夜風流,帳內恩愛,天複明,獨垂淚,問君何去,只道最是……無情……負心人……" 貓兒只覺得耳朵如針刺,心都在抽搐,忙阻止道:"別唱了,比我們村裡死人那會兒號得還難聽。" 那人擺了個仙女攬月的造型,因貓兒的"童言無忌"僵硬了半盞茶的工夫後,才緩緩放下手,在墨絲飛舞間,又扯下了一層面具,緩緩轉過頭…… 一雙微眯的桃花眼中泛起醉人的笑意,如同朵朵桃花盛開在點點星光下,傾灑出絕世的繁華,在落寞的夜晚勾起傾倒眾生的驚鴻。 秀美鼻鋒下的柔軟唇畔挑起一抹遺禍人間的弧度,似情人間親昵的軟語,似紅塵帳外的嘲弄,單單一隅溫柔,便傾倒了這夜下銀月,醉了這亂世中的風流。恰似世人對他的形容--風流鉤月。 他赤足,步步行來,風兒嬉戲開他單薄的衣衫,將那一株殷紅綻放在夜色中,如怒放的紅顏,羞澀了花中牡丹。 貓兒…… 貓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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