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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風起北邙山 第四十三章 大賢良師(下) 接下來的日子,弘農王府一切平靜。 調查奸細的事情,自然有甘寵等人在暗中處理,燕長亭一派甩手掌櫃的樣子,對此不聞不問。 正如司馬量所猜測的一樣,八州動盪,太平道起事的消息,最終還是在弘農市井中流傳起來。不過,由於司馬量和楊秉兩個人在幕後的事先安排,讓弘農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騷亂。 相比較司馬量等人的忙碌,燕長亭就清閒了很多。 至少,在弘農王府中的家丁雜役眼裡,這位司馬家的小老爺,給人一種遊手好閒的感覺。只看他整日裡帶著兩個黑鐵塔似得漢子在演武場中喊殺不停。除此之外,就再也看不見蹤影。 不過,燕長亭越是如此,大家也就越是放心。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隨著太平道的聲勢越來越大,各地的動盪越發的激烈。戰事每天不斷,從其他州府趕來弘農避難的難民,也源源不斷的送來各種各樣的消息,但弘農城平靜依然。 整個三月就是在這紛紛攘攘的消息中悄然過去。 這一日,長亭操練了典韋三人之後,略帶些許疲憊回到了房間。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房間裡也早早有人點上燭火,並且點燃了一爐上等松香,香氣繚繞。 一個月來,長亭每天都在忙於操練典韋三人。 如此做法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必須要讓這三個人能儘快的強大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距離和太平道決戰的日子不會太遠。這場決戰,將會是他和太平道之間的戰鬥。 從內心而言,長亭對太平道沒有太多的仇恨,只不過漢室江山和他有太多的關聯,讓他無法在一旁坐視。對於這種心情,燕長亭非常困惑。按照仙門道派的說法,結成了道胎,等同於與塵世徹底斷絕了關聯。可是為什麼,他依舊會對塵世裡的種種,產生難以割捨的情懷? 不知不覺,夜色深沉。 長亭斜靠在桌案邊上,神智變得有些恍惚,眼皮也不自主的開始打架。 也許是太緊張了吧! 長亭在心裡解釋,起身就要去休息。他扶著桌案,想要站起來,可就在他想要用力的一刹那間,全身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乾淨,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長亭心叫一聲不好,撲通摔倒在地。 一個皓首無須的男人,穿著色彩豔麗的衣服走進來。 他臉上帶著陰狠的笑容,走到長亭身邊,用力的推搡了長亭兩下,見燕長亭一動不動,這才輕輕噓出一口氣,扭頭對門外恭敬的說道:「師尊,這傢伙已經昏過去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隨著他的話說出口,門外如同鬼魅般走進一個中年道士 。 「永,做得不錯!」道士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長亭,對無須男子稱讚道:「這次為了這傢伙,使我不得不放棄各地的事情,專程趕來弘農。不過這樣也算是值得,能把燕長亭幹掉,等於弘農已經在我手中。由此關中大地盡歸於我兄弟手中,千秋大業指日可待,哈哈哈,永,你當記首功。」 道士說完,發出張狂笑聲。 也就在這刹那光景,倒地昏迷的長亭突然一動,抬手一掌拍在地上。一道刺眼奪目的光亮在他掌心出現,緊跟著整個房間的地面都好像是在顫抖一樣,無匹的靈力彌漫在半空之中。 道士和無須男子都是一愣,還沒等他們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長亭已經站立起來。 「二哥,沒想到真的是你!」 長亭帶著一絲遺憾,搖著頭說道。那白麵無須的男子,正是燕長亭的兄長,司馬永。 司馬永這時候臉色已經變得煞白,嘴唇不停打著顫。對於長亭,他心裡始終都存著一種畏懼,十幾年前,燕長亭初至弘農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當初,若不是看在司馬量的面子上,恐怕他現在已經成了死人。但從那之後,他就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陰人。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司馬永心裡面非常明白,他之所以變成陰人,定然和長亭有關係。 長亭說完,就沒有再去理睬司馬永。 他把目光注視在道士的身上,片刻後突然一笑,「在下燕長亭,敢問道長是太平道的哪位仙師?」 道士此刻已經從先前的慌亂中冷靜下來,嘴角流露出一抹倨傲的冷笑,「某乃太平道人公將軍張梁。燕長亭,某聽說過你的名字,也算是修道人中的一號人物。不過,如今我太平大軍即將兵臨弘農,我家主公掛帥親征,如果你聰明的話,還是立刻乖乖的投降,我保你今生榮華富貴。」 長亭不由得心中一驚:張梁?那可是太平道三大道宗之一,更是大賢良師張角的兄弟。據說這張梁和張角同時拜在散仙南華門下,乃是當今修道界中少有的好手。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他口中的主公,莫非就是張角?若是如此,恐怕弘農城外少不得要有一場惡戰。 想到這裡,長亭神色一冷,說:「沒想到堂堂太平道的道宗,竟然行如此偷雞摸狗的事情,真丟了天下修道人的臉面。榮華富貴……嘿嘿,長亭倒是很想聽聽你能給我什麼樣的榮華富貴。我弘農司馬,世代受皇室恩寵,官拜三公之上,甚至連當今的聖上都要叫我一聲兄長。莫不成,你們張家兄弟要一起認我乾爹嗎?若真是如此,嘿嘿,燕某人倒也可以考慮一下。」 張梁聽了這番話,面皮青一陣,白一陣,怒意盎然。 「好狂妄的小兒,莫以為你有幾個老東西在後面給你撐腰,你就敢在爺的面前放肆。小兒,既然你自尋死路,那就休怪道爺手下無情了。永,退到一旁,看為師如何教訓這無知小兒。」 張梁說著,大袖輕輕擺動,一道金光自袖中呼嘯撲出。 金色光芒,帶著強大無鑄的劍氣,發出刺耳的曆嘯聲音。長亭眉頭輕輕一蹙,冷笑一聲,對那金光視若不見。劍氣帶起的氣流,吹拂長亭髮絲獵獵,眼見金芒將至,司馬永露出喜色。 看樣子,這小雜種也是徒有虛名,碰見真正的得道高人,只有束手待斃的本事。 司馬永這個念頭剛才升起,就見長亭突然抬手,指尖鏘的一聲彈出一縷劍氣。明明是血肉之軀,卻能夠發出金鐵聲響。那昧離劍氣發出,就如同神劍出鞘一般,端的是聲勢驚人。劍嘯聲起,司馬永只覺得心驚肉跳,而張梁發出的金光,與劍氣一碰觸,只覺恢弘巨力驟然傳來,心頭好似一柄大槌砸了一下,哇的噴出鮮血。 犀利劍氣,在房間中回旋,眨眼卻消失無蹤。 張梁驚駭的看著長亭,嘴唇動了兩下,似有話要說。 長亭笑道:「很奇怪,對不對?你的七蟲斷魂香明明燒著了,為什麼我會沒事?人公將軍,你應該去打聽一下,我燕某人出身何人門下。太乙門善用百草救人,同樣也能役使天下毒物。七蟲斷魂香雖然厲害,可是怎躲得過我的六識?而我太乙門中的化毒大法,想要破解七蟲斷魂香,更是易如反掌。我等你已經足足二十天,這房間裡早就設下了易門陣法,只等你前來送命。嘿嘿,只不過我沒想到,原以為只釣個小卒子,沒成想卻釣來了你這位人公將軍張大仙師,真是讓我驚喜非常。」 張梁被長亭這番話說得氣急攻心,一口逆血再次噴出。 「好個刁滑的燕長亭,道爺今天和你拼了!」 張梁說完,身上的道袍嘶的一聲四分五裂,濃濃的紅霧自他毛孔中散發出來,越來越濃,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起來,形成了一團巨大的血色煙障。煙障中,散發出刺鼻的血腥氣息,長亭一皺眉頭,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當初從太平道教徒身上得來玉碟,上面似乎有一種道法,施展出來正是張梁此時這般的景象。 「太平血障-!」長亭失聲叫喊。 這太平血障,說起來和當初陰長生所修煉的桃花血幛頗有些相似,唯一不同處在于桃花血幛是壞他人性命,而太平血障,則是由自身修煉。據說,太平血障乃是去天下至毒激發潛能,在這一方面,太平血障和化毒大法又有異曲同工之妙。當初潘老人也曾對這太平血障讚賞有加,但他曾說過太平血障若是貿然施展,定然會壞了自家的道基。太平道的人,或許修煉這種道法做防身最後一擊,可若不到關鍵時候,絕不會輕易施展出太平血障,畢竟,這種道法的危害遠遠大過好處。 漂浮在張梁身周的血障分出一團,如潮水一般急速撲向長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長亭手中飛出了一道晶亮銀光,龍鬚劍無鑄的龍息散發,血障好似有了生命似的躲閃。但銀光速度極快,狠狠的站在那團血霧上面,轟的巨響夾雜細密釘釘聲音,血霧立刻被攪得粉碎。 地面上,散落著一圈銀白色的粉末。 長亭倒吸一口冷氣,若不是他認出太平血障不敢托大使出龍鬚劍,恐怕就要被血霧中的暗器所傷。 張梁嘿嘿冷笑,「燕長亭,你仗著仙器以為就能取勝?讓道爺來告訴你,修道人可不是靠著法器就能橫行無阻,道行才最重要!」 血障隨著張梁的聲音,突然抖動起來。 鮮紅的血霧,突然間變得好似晶瑩血珠,漂浮在張梁的周圍。血霧化作血雨,血雨帶著紅光。與先前相比,血雨之中不但夾雜了濃濃的血腥氣息,還有一種令人昏沉欲睡的味道。 「燕長亭,試試我太平道的至高道法,太平風暴!」 長亭這才再也不敢輕敵,他知道,這懸浮半空的萬千血珠,每一滴都是張梁精血所成的利器。 太平風暴終於掀起,房間中氣浪翻滾,狂風大作。血珠在半空中急速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隨著張梁全力施展,那血珠漸漸的在空中凝聚起來,旋轉破空的聲響,也越發刺耳起來。 長亭連忙輕哼一聲,龍鬚劍再次噴出。 這一次,雙劍齊出,化作漫天銀龍景象。 那鮮紅的血珠越來越大,和銀龍碰觸,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狂亂的氣流瞬息間把長亭設下的陣法完全摧毀。 司馬永被那如刀鋒一樣的氣流撞的全身傷痕累累,但是他卻不覺得痛,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的景象,腦子裡一片空白。房屋倒塌了,連帶著周圍的房舍也成了廢墟。半空中,銀芒在炸裂開來的血雨中翻騰,好似兩條行雲布雨的神龍,在展示神威。這種景象,豈是他這一輩子能夠見到?司馬永呆了,傻了,甚至忘記了逃跑。 由能量幻化的銀龍和血雨碰撞,銀色和血色照亮夜空。 張梁此刻已經是有口難言,長亭的龍鬚雙劍看似和他的太平風暴鬥的半斤八兩,可他清楚,那不過是暫時而已。 他已經使出了全部的本事,甚至拼著道基受損。可銀龍看上去,似乎還留有餘地,難道說,燕長亭九功山煉丹,已經達到了仙人的境界不成?若是如此,兄長危險。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天而降。 「小弟莫要慌張,我來了!」 清朗話語聲中,奪目劍光呼嘯劈來,砍在了銀龍身上。 嘎巴—— 劍光和銀龍碰撞,好似霹靂炸開一樣,巨大的勁流在長亭身前形成了一個無與倫比的漩渦,猛然向四周擴散而去。 長亭猝不及防,被來人一劍劈的連連後退,心脈顫抖不停,一口鮮血險些噴了出來。他連忙向後退了幾步,收回龍鬚雙劍凝神看去。只見來人扶著搖搖欲墜的張梁,正凝立在他身前三丈開外。 這人一身白色鶴氅,氣度非凡。 不過,從他蒼白臉色看去,就知道剛才那一下,他也沒有討得太大的便宜。 長亭心中一動,張口問道:「來者何人?」 來人深吸一口氣,平穩心頭氣血,淡淡笑道:「在下巨鹿張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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