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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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迪爾聽到他的話,心中狂喜,如果這不是神的眷顧,還能是什麼?凱迪爾在眾人注目中登上臺階,教皇的席位漸漸近了,凱迪爾的心越繃越緊。 「教皇會和我說些什麼呢?教皇大人知不知道我是勇者之劍承認的勇士?是光神眷顧的勇士?一定知道的!」凱迪爾陷入情緒的世界裡,周圍人群激動的目光讓他有些不穩,「我喜歡被人注目,但是從來都沒有這麼多人注視著我!我必須得贏!」 凱迪爾虔誠地跪倒,親吻教皇腳前的土地:「教皇是神!我的神!」 但是神的話讓他一愣,教皇只是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都在身邊的一個被白色斗篷所嚴密包裹的神官裝束的女人上,很隨意地說著:「其實不是我找你!」 凱迪爾的心往下沉,但是隨即再次大喜,他認出那雙腳,那潔白的聖袍下羊脂白玉一樣的腳踝。這種喜悅讓他陷入自以為是的一萬種想像中,難以自拔,以至於接踵而來的冷嘲熱諷他也漠不關心。 「你死定了!白癡!快點兒去死吧!去獻醜!但是不要用騎士的名義!」有米蕾妮婭的地方,自然茜亞就會出現。 凱迪爾一點兒也不在乎,米蕾妮婭會親自在這種場合叫他上來,那意味著什麼?凱迪爾也聽過那些傳聞,難道自己真的被選為救世勇者?有這種表示,只要勝了,就會…… 不管凱迪爾怎麼想,米蕾妮婭開口了:「凱迪爾,我說過你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上賽場,為什麼不聽?」 「她在關心我!」凱迪爾似乎已經嘗到了勝利的果實,他還記得上次的失態,謹慎地回答:「為了榮譽!我的榮譽,學校的榮譽,騎士的榮譽,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把這一切都獻給您!」 「夠了!」米蕾妮婭似乎很困擾,但是語氣並不嚴厲,她伸出手,在凱迪爾的身體四周點了幾下,也許別人注意不到,但是凱迪爾看到了,一層透明的光環像彩虹一閃,沒入鎧甲的銀光中,「騎士星座保佑你!你去吧!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選擇!」 「我有力量!我得到米蕾妮婭的保護!」凱迪爾惶如在夢中,他朝著競技場走去,騎上了馬進入競技場中央,卻沒有聽到周圍的人震耳欲聾的驚叫聲,沒有注意到一個黑點正以恐怖的速度向他靠近,「一定是神的指示,米蕾妮婭小姐……啊?啊……!」 「去死!」恐怖的吼聲使人難以判斷衝擊的速度,馬蹄敲打著地面,長長的騎士槍在凱迪爾眼中那麼端正,只是一個黑點兒。 凱迪爾無法判斷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做什麼都已經太晚。他驚惶地閉上了眼,那杆槍有多長在這種速度下無法估計,反正長一尺短一尺都無所謂,他的身體已經飛離馬背,恐怖的斷裂聲激蕩著空氣,他不是聾子,但是就要什麼也聽不見了…… 「什麼?還沒開始?」年特覺得這個世界的禮儀多得有點兒過分,但是典禮官確實是這麼說的,而且他拼死拉住馬頭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抬起頭,國王哈馬斯彎腰捂著臉,不知道是在笑還是看不下去了,但是教皇確實是看不下去了才扭過頭,此外公會主席瓦爾多的臉色出奇難看,除了發青外還有青筋爆起。 「幻覺!太清楚了!」關於青筋,年特覺得自己的眼力不應該有這麼好。 「啊……」凱迪爾發現自己還活著,他坐起來,身上沒有傷痕,只是震得發蒙,但是精神還很好。坐騎在十米外傻傻地望著他,半支碎裂的騎士槍就在腳下,結實的木頭變成大塊的木屑散落在周圍,竟然沒有穿透自己的身體,只是在心口的鎧甲上留下了小小的劃痕。 不管公會主席如何臉色發青,對此現象的驚訝激起了極大的掌聲和種種議論。 年特對於騎士槍的猛烈衝擊沒能破壞對方的魔法防禦表現出相當的震驚,他記起伍德讓他迅速更換武器的提示,迅速扔掉騎士槍的槍柄,拔出腰間的長劍,那厚重的巨劍帶起風聲,就是平拍也不輸給榔頭。 然而——典禮官死命拉住年特的馬頭:「還沒有開始!先到主席那裡行禮並且按手印,不然算行兇殺人!」 幼獅騎士席位譁然:「作弊!那麼大力地衝擊,牆也能穿透了!是教皇偏袒!這不是自己的本領!」 聖堂學院:「卑鄙無恥!當著十萬人和教皇大人的面突然偷襲!」 米蕾妮婭:「啊,真的刺穿了!看到了嗎?可怕的力量!」 茜亞:「走運的傢伙!米蕾妮婭小姐,你幹嗎特別關照這個白癡?這哪能算突然襲擊啊! 竟然沒注意?是聾的還是瞎的?好個猛男!啊?是吧?」 「我只能看見鎧甲的塊頭!」米蕾妮婭咬著嘴唇,「過幾天我們就得面對這個傢伙,該怎麼辦哪?」 茜亞:「小姐真過分,只是為了試驗新的防禦咒語吧?」 米蕾妮婭:「本來就是啊?不然還能為什麼?」 「那個白癡會想歪的,」茜亞「呵呵」兩聲,「白癡,死無葬身之地!果然只有幼獅學院才盛產真正的猛男。」 公會主席瓦爾多覺得一生之中從未如此被人輕視過,那種感覺很不好,簡直是世界在瞬間失去的秩序一般糟糕。 「年特!我記住你了!」瓦爾多渾身發抖,突然大喊一聲:「兩個人都過來按手印!年特!下馬!下馬——!」 「國王的騎士不下馬,除非您忘了。」也許對於瓦爾多的逾禮別的人沒有太大感覺,但是受過嚴格貴族禮節教育的年特明顯感到瓦爾多的聲勢已經超過了國王和教皇。年特現在已經看清楚哈馬斯是在捧著肚子大笑,沒有出聲是因為彎著腰笑得快要斷氣。年特對瓦爾多的傲慢也失去了太多耐心,他策馬來到講臺,「請把決鬥書遞過來。」 這種公然挑釁使瓦爾多震怒,但是他是老成的人,一切得來不易,知道該如何珍惜。這場比賽本沒有他的發言權,在教皇和國王面前,他不應該表現出任何失控的情緒,特別是還有十幾萬人在看著他。 他拋下了決鬥書,把那句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年特,我記住你了!」 年特毫不在乎,他竟然瞪了回來:「記住的同時還要多瞭解我才好!」 在國王的私人派系宴會上,年特沒有見到這個人,他的生活作風也顯然不符合高尚貴族的作風,年特知道他的晚年一定會很淒慘——那只是早晚的事。用牙齒咬破手指,年特按了手印,然後習慣性迅速放下面甲,將決鬥書交給了凱迪爾。 凱迪爾已經恢復了鎮定和智慧,他接過決鬥書,摘下手套,將長劍拔出短短一截,輕輕一蹭,流出的血液恰到好處。這種文雅並且標準的社交禮節體現出了他的優良作風,再次使瓦爾多主席對他點頭。 相比之下,年特當著十幾萬人的面把手指頭伸進面甲吮吸,這簡直是…… 「我的騎士不能這樣子!」瓦爾多知道自己喜歡的騎士應該是什麼樣子,彬彬有禮,英勇如同神明,謙虛有禮也要如同神明。在凱迪爾把決鬥書交回來的時候,他用讚賞的眼光注視著:「你是在哪裡學習的社交禮儀?」 凱迪爾一怔:「玫瑰郡官方貴族學校。」 「很好!我等著你獲勝!」瓦爾多向他微笑,仿佛他的微笑可以相當於某種威力的魔法祝福。他忘了他不是神官,也沒有注意到凱迪爾的尷尬,因為教他禮儀的學校,讓他受益良多的教育,卻是出自眼前對手的恩德。他也不知道,真正的高尚貴族懂得那些規矩細節可以破壞,以更加著重顯示自己的人格。 「到底打不打?」年特已經很沒有耐心,一點兒殺氣全散光了。回頭看看,觀眾席上幼獅學院一夥人正在吃午飯,有人用雞腿向他招手。拉拉隊的小姐們:「勝可歌!敗可泣!」 隨時準備揚起大腿的樣子,連她們都有點兒不耐煩了。 「真是沒有教養!」騎士公會主席瓦爾多冷冷地說,「現在宣佈比賽規則,雙方條件已經改變,但是出於絕對的公平和正義原則,第一輪仍然要用騎士槍,幼獅年特已經使用過,所以不得再次挑選槍支,不得使用任何其他武器。第一輪過後,自由搏鬥,直到一方倒下或者認輸!現在開始!」 年特一點兒也不奇怪,瓦爾多哪裡是不喜歡他,簡直是非常想要他的命。他奇怪的是凱迪爾,重傷僅僅幾天,竟然又氣勢洶洶地站起來,剛剛那一下竟然沒能傷到他,簡直是不可思議。按照伍德的說法,被騎士槍正面擊中,什麼魔法盾都要靠邊站,鋼板都能刺穿,絕對沒有什麼魔法擋得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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