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奇俠 > 騎士的沙丘 | 上頁 下頁
六六


  「哎……兔子!」高級騎士大都高大而粗魯,也許很狂暴,不過對同級的人還好相處,年特已經習慣了。那巨漢拿著一個小小的竹筒,「這是今年的新發明,小針筒,用來裝小麻醉的,攜帶方便,不留痕跡,見效極快,說是皮下注射什麼的,人手一支,拿好!教會的榆木腦瓜們是開發不出這麼棒的東西的。幼獅智慧的結晶啊!」

  年特收好人類智慧的結晶,學生會正在大力兜售:「爆炸箭!閃光彈!威力更勝過瞎眼術啊……!買閃光彈贈送墨鏡!對付隱身術的白粉包!買暗算小弩贈送後視鏡!……」

  參賽騎士的馬匹都已經準備好,樣子和平時很不一樣,除了盔甲特別周到之外,還出現了許多平時見不到的東西。有些馬匹看上去已經有一點兒像攻城車,有些像禮品專賣店,有的馬脖子上有鏡子,有的屁股上有弩箭。

  「不用這麼誇張吧?」

  儘管年特覺得沒有必要,參賽的騎士們可不像是開玩笑,非常認真地準備著,漸漸沒有人肯說話了。開賽前,準備區猶如雷雨前一般沉悶。

  學生會和閒雜人等都悄悄地走了,所有的參賽騎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殺氣漸漸濃重起來。雖然是盛夏,鎧甲上卻因為那森森的殺意而蒙上了一層細細的露珠。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賭上榮譽、自尊、數不清的辛酸,就只為了今天耀武揚威的一刻。

  「呼……呼……」通報人員的喘息和腳步聲近了,「幼獅伍德上場!」

  心頭一跳!伍德猛然睜開眼睛,那瞬間似乎有猛烈的寒光迸射出來,又似乎有金鐵交擊的聲音敲在心頭。怒吼聲響起,沉重兇猛的腳步發出驚人的聲勢,伍德抓起騎士槍,黑駿馬抖動著渾身的鋼甲為自己做最後的助威。

  「嗷……」伍德從年特身邊經過的時候,年特想起了驚雷。

  如果是膽小的人,說不定會當場嚇死吧?年特慶倖沒有人注意到他所感受到的心悸,就算是武藝不相上下,那殺人的氣勢便已所向披靡。在這裡待上五分鐘,便覺得好漫長,課堂裡學不到的是那份感覺,單聽外面觀眾們忘乎所以的尖叫聲就知道伍德掀起了多麼巨大的震撼。

  年特不想待在這裡了,待得太久會忍不住發瘋。他從後場遠遠望著伍德在場中馳騁,對手被打得飛上半空的時候,才漸漸舒服起來,積壓在胸中的那股子勁慢慢消散了。「伍德會很快出線吧?」年特這樣想著,伍德似乎有使不完的神力,連挑六人。

  騎兵賽是幼獅學院強項中的強項,由於哈馬斯的特意安排,幼獅參賽的六名高級騎士都在不同的組,此外為了增加經驗而參賽的中級騎士超過了五十人,要將自己的同學送進十六強應該是輕而易舉。這樣,加上已經出線的四個人,在綜合賽中的實力應該穩佔優勢。教皇也是同樣心思,所以王牌基本上不會在初賽碰頭。

  強敵出現了,一個教會派系的外來騎士連在伍德身上轟擊了五個火球,伍德的槍也掉了,戰馬嘶鳴,伍德胸口的鎧甲都有一點兒發紅了,卻似乎更讓他狂性大發。戰馬交錯的瞬間,伍德一把抓住對方的長槍,生生將對方拽到馬下,抽出年特畫過符的巨劍,手起劍落……

  事後,伍德一直都哈哈大笑:「太爽了!我早就想切菜一樣切他們的魔法盾!去年為了取勝,和一個光輝騎士糾纏了半天,直到他的魔法盾消耗光了我才把他從馬上踹下來……」

  比賽很有看頭,伍德開了好頭,賽場中一直都是幼獅的天下。不過讓年特很意外,本以為一早第一場就會輪到他自己的決鬥,誰知一點兒音訊也沒有,就好像不關他的事,凱迪爾沒露面,公會主席瓦爾多也沒有出現。

  場中一個幼獅的中級騎士和對手打得火熱,突然一個聖光彈配合風術拐了彎打在他側面,騎士躲閃不及,掉落馬下,觀眾一起驚呼。那位同學毫不慌張,在馬蹄下翻滾騰挪,對手硬是打不著他,他突然站起來抱住對手的腳用力一掀,將對方狠狠翻落馬下,反敗為勝,激起了陣陣掌聲。

  「很不錯!」年特很清楚這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暗自打算今後帶領全班去捧紅燒肉的場。

  突然有人氣喘吁吁跑來:「幼獅之兔年特準備!下午第一輪就是您!」

  「為什麼下午才比?」年特早飯吃得太早,等到現在已經饑腸轆轆。饑餓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這個問題竟然得到了回答。

  典禮人員:「公會主席瓦爾多年級大了,早晨不願意起床。」

  「這個臭老頭!還以為自己是塊香餑餑!」年特對騎士公會主席瓦爾多的印象越發惡劣,「日後休怪我找你晦氣!倒黴!午飯也吃不好了!」

  「算了!還是趕緊去上廁所!」伍德一把將他拉走,「決鬥之前,先培養好殺氣!」

  「還用培養!一個負傷的白癡,宰了他!我們好去吃飯!」年特趕緊返回備戰區,學生會的幹事仔細地幫他整理鎧甲,華莎渾身披掛,看上去狀態不錯,似乎感受到了那種貫穿大地的緊迫壓力,輕輕用蹄子擊打著地面。不過讓年特納悶的是,華莎身上多了些零碎,兜囊

  裡也是滿滿的。「我沒有買後視鏡啊?」

  學生會幹事:「免費贈送!算是馬甲的贈品,反正今天就剩下這麼多了。不要小看後視鏡,有百分之五十幾率能夠增強回馬箭和避免追擊!」

  年特:「那兜囊裡是什麼?」

  學生會幹事:「隨便往外扔,都是丟著用的。就當為我們做廣告吧,今年研究經費超支嚴重哩。」

  典禮官跑進來舉起手掌:「出場!」

  學生會幹事遞過騎士槍,好幾個人幫他最後檢查:「馬鞍沒問題,馬掌沒問題,鏈子錘掛右側,弓箭掛左側,重劍系緊,拉下面甲,上油,喉甲舒適嗎?手套系緊!走——!」

  年特一抖馬韁繩,隨著一聲長嘶,駿馬憤蹄。年特一聲大吼為自己助威,人馬向前躍出,朝著競技場去了。

  響過三通鼓,所有的人都知道接下來的好戲非同一般。公會主席瓦爾多穿著華貴的長外套,走上講臺的時候號手吹奏長音,十萬人鴉雀無聲。抖開長長的卷軸,用眼角掃視了一下人群,似乎那可以使他感到更加滿意,騎士公會主席瓦爾多清了清嗓子:「決鬥!」

  「挑戰方,聖堂學院光輝騎士中級,凱迪爾,請求為騎士的名譽而戰,與幼獅學院幼獅騎士中級,羅斯門德?年特做生死鬥,在仁慈的光神普休斯和眾多先哲面前要求公正。決鬥已被接受,戰敗者如能苟活,不得怨恨,一切恩怨到此為止,違者剝奪騎士前程和所有稱號,嚴重者由騎士公會執行處死,以為後戒。現在請雙方進場!」

  人群開了鍋,議論聲使最高的雕像微微顫抖著,落下一絲肉眼難見的塵埃。

  「生死鬥啊?」

  「真的會死人!應戰方是兔子騎士!」

  「就是那個幼獅之兔!」

  「最近很轟動的人啊!」

  「再殺一個!」

  「在神聖的競技場舉行公開生死決鬥?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反正輸的人就算徹底完了!」

  「不知道有什麼過節……」

  「說是名譽問題嘛!快打吧!」

  一側的門洞裡,一匹白馬不徐不緩地奔了出來,凱迪爾銀盔亮甲,來到人們面前,將槍尖紮在地上,下馬向教皇行禮,向國王行禮,向公會主席行禮,向周圍的群眾鞠躬。

  人們安靜下來,很多小姐們大聲喊著:「凱迪爾!凱迪爾!」

  「這是我的戰場,一切在這裡做個了結!」凱迪爾默默祈禱,「神!既然你選擇了我,就不要讓我失敗,讓我報復成功吧!我願意將一生奉獻給您!為了消滅貴族社會,維護教會的利益而奮鬥!每一滴鮮血都獻給您!」

  「凱迪爾,教皇請您過去。」一個神官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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