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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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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頭說完了,清徽君連連點頭,道:「原來先生出身如此不凡,是在下眼拙了。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山羊胡老頭便撫著山羊鬍子,一臉的洋洋得意,「小姓翟,名諱上青下程。「喔,原來是瞿先生。」清徽君微微頷首,「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先生。」 「請說。」山羊胡老頭飄飄然道。 「既然先生出身這般不凡,何以到今時今日也不過山野村夫,不曾有才名賢跡顯於天下?」清徽君便慢吞吞的問道,每一個字都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楚,「在下這些年遍遊天下,實不曾聽說過瞿先生之大名也。」 哈哈哈……奴婢當時笑死了。 清徽君這話一說完,那山羊胡老頭頓漲紅了臉,瞪著清徽君,又惱又羞的就是說不出話來。 清徽君接著又道:「大東百姓皆知,當今的皇帝與七王,少時艱辛,曾乞討為生,若按先生之論,這乞丐與娼妓可都是卑賤之輩,先生可是比皇帝與七王更要高貴千百倍。」 這話一出,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山羊胡老頭頓「撲嗵!」跪下,直朝著東北方叩首,道:「陛下恕罪,老朽絕無此念!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連連拜了幾拜,才轉身望著清徽君,道:「這位公子快莫再有此言,否則老朽一死亦難抵罪!」 清徽君擺了擺手,道:「先生何必這般害怕,皇帝與七王又聽不見。「那山羊胡老頭卻又直沖著東北邊連連恭拜,道:「此乃大不敬也!吾等讀書人,豈能對陛下與諸王不恭!」 「哦,原來先生是飽學之士。」清徽君笑了笑,「那在下還有一事不明,要請教先生。以先生與皇帝、七王的出身來論,先生好他們百倍,可今日,汝與當今帝王相比,孰聞名天下?孰造福予天下?孰又功在千秋百代?「山羊胡老頭看著清徽君,頓啞口無言。 清徽君再道:「想先生即要教化學子,定是熟讀先賢之書,難道竟忘了先賢曾雲「有教無類」嗎?這少年雖母為娼妓,可他青蓮出污泥不染,一心向學志氣可嘉,你卻拒之門外,如此狹隘之輩,有何面目為人師表?「山羊胡老頭聽到此處,已是滿臉羞愧,不敢抬頭。 清徽君繼續道:「當今帝王出身卑微,可玉言天先生不曾看低,於是他教出了名傾天下的八位奇才。這曾微不足道的八人,習得文武後,征戰天下,終結亂世,讓這片動盪了百年的土地重得太平,讓歷盡苦難的百姓過上安康的日子,他們締造了今日的大東王朝,成為天下的主宰,何等煌煌!」 風王,你是沒看到那日的清徽君,奴婢當時看他負手而立,高談闊論,意氣風發,真像是……嗯,像書上說的那些仗義執言的俠客,不,比俠客更瀟灑! 而那山羊胡老頭聽後,當即掩面大呼:「羞煞吾也!」然後沖他身後那群人躬身作禮,「吾再無顏任此山長,今別君等去也!」說罷他就真的以袖遮著臉,直斧山下而去,任那些人怎麼呼喊也不應,不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清徽君看他離去,只是袖手淡笑。 那群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後其中一個頭髮鬍子像雪一樣白的老頭走出來,沖清徽君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山長已去,吾添為書院最年長者,便作主,收此子入院讀書。」 哈哈哈……風王,他們後來真的把那少年留下了,清徽君好厲害的,只是一番話便把那些人全震住了。唉,可惜那日情景風王沒能看到,奴婢要是會畫畫,就畫給風王看了。嗯,清徽君畫的畫也非常的好看,昨日畫的茶花跟活的似的,只可惜畫到一半時,清徽君也不知怎的忽然擱筆不畫了,而且一直皺著眉,似乎很是不高興。唉,他明明幫了那少年,還掃了那腐夫子的做氣,奴婢看著都很解氣,可他為啥不開心呢?而且茶花畫到一半不畫了,怪可惜的。不過,回頭奴婢要跟清徽君學,等學會了畫畫,便把那日的清徽君畫給風王看! 今日奴婢要稟報風王的便是這些,恭祝風王安康。 奴婢香儀跪呈 信寫完後,末尾卻又添上了一句「風王,原來清徽君笑起來看著比奴婢還要小啊!」 風獨影閱罷信,目光盯在最後一句上,半晌後無聲一笑,將信放置書桌,移目往殿外望去。 雖不曾看得書院前款款而談意氣風發的久遙,可她看過當年金殿裡激揚文字揮斥方道的顧雲淵,無論是哪一張面孔,都改不了這人骨子裡的灑脫不拘。至於其後的不開心,她大約能猜到,他是氣憤自己竟然在人前推崇了自己的仇人。想至此,徽微歎息一聲。 十三、盈盈一水間4 翌日,她召徐史,問:「國相可知碧山書院?」 徐史答道:「為天下六大書院之一,頗多學子前往求學,歷朝亦曾出過許多名士大儒,只是亂世之人食不裹腹,便是有些余錢者亦是聘請武師,習三招兩式以保性命,是以這些學院都日漸聲微無人問津。及自本朝初立,太宰……雍州豐王當年任太宰時曾頒令重建各府學院,元鼎二年時又以文取士,一時天下學子向學,文氣漸起,這六大書院才漸複聲名。」 「哦。」風獨影頷首。 她師從玉言天,亦是文武雙修之人,只是本性更為偏好幹脆利落的武學,但不代表她不知文學之重要,是以聽了稟告後,腦子裡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但當時也只是想想而已。只因當前除卻朝政勞碌外,還頗有些閒事令她煩悶。 開年不久,朝中便有些言語,許多大臣們更是旁敲側擊:風王成婚已是兩載,卻未有子嗣,而清徽君久居淺碧山養病,長此以往,王嗣何求? 對於這些話,風獨影是不加理會。 朝臣們卻未自動消音,反是越發重視,甚至有朝臣說,清徽君久病難歸,女王應休夫,另行婚配,還有的大臣乾脆將自家容貌俊俏的兒子領至宮中,道願奉子以侍女王。 風獨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那日叱退了後,便對著殿中本為議事而來的國相徐史道:「難道皇帝王侯們妃妾成群,本王亦要弄二、三十個男人養在宮中才像樣不成?」 徐史默然片刻,道:「清徽君久居淺碧山養病,如今國中安泰,風王何不去探望?」 風獨影怔了怔,卻沒有應答,轉而繼續方才商議的政事。 到五月中,淺碧山送來的稟報附帶了一個尺多長的木盒,風獨影啟開木盒,裡面一封信一個紙卷。她知道這肯定是香儀的信,便拆開信來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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