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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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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正要轉身離開,忽見此人哭得如此悲痛,暗暗吃驚,說道:「誰讓你用木魚害人的?壞了也活該。」 薛耳仿若未聞,坐在地上,一手抓著木魚碎片,一手抹淚,哭得傷心無比,就似一個孩子丟了最心愛的玩具。陸漸瞧他如此模樣,不覺嫌隙盡去,暗生愧疚,伸手拍拍他肩,道:「對不住,方才被你害得太苦,一怒之下,便下了重手,來日我去廟上找一個賠你。」 薛耳抽噎道:「廟上的有什麼用?這喪心木魚天下只有一個,被你弄壞啦。主人會打死我的。」說到這裡,他哭得更是傷心,「主人也不需打死我,只消不給我內力,我就死啦。」 陸漸聽得感同身受,心中苦澀,一皺眉,歎道:「好了,你先別哭。待我幫同伴脫了身,就跟你去見你的主人,木魚是我打壞的,讓他找我好了。」 雙方僵持之際,忽見沈秀,燕未歸大喜,醜奴兒卻是大驚。 沈秀目不轉睛,望著醜奴兒,眼裡異彩漣漣。忽聽燕未歸喝道:「少主,你給她一掌。」 沈秀瞥他一眼,冷笑道:「你這蠢奴才,沒長眼麼,這等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你也叫我給她一掌?奴才就是奴才,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說罷拱手一揖,笑嘻嘻地道,「在下天部沈秀,這位地部的師妹不知如何稱呼?」 他見醜奴兒不答,又笑道:「天地二部向來交好,何苦兵戎相見?不知溫黛師姐如今可好,來日有暇,我定去西城拜望她老人家。」 但見醜奴兒仍是冷冷地不發一言,沈秀不覺微笑,尋思道:「這位師妹卻是個冷美人兒,待我逗逗她。」當下搖扇漫步,笑道:「啊喲,師妹流了好多汗,衣衫都浸濕了呢。」 醜奴兒此時苦苦支撐,汗如泉湧,是故衣衫緊貼肌膚,體態盡露,聞言羞惱交迸,叱道:「閉上你的狗眼,不許亂瞧。」 沈秀卻不閉眼,反而目不轉睛盯著她,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醜奴兒被他這等眼神瞧得忒不自在,潛運內力,忽自土中刷地竄出一根「孽緣藤」,纏住沈秀小腿。燕未歸驚道:「少主快躲。」 沈秀卻一動不動,任憑那藤如靈蛇般順勢而上,將他周身縛住,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眉也不皺一下。 醜奴兒見他不掙不動,心中怪訝,冷笑道:「你不怕死麼?被藤纏住,也不知躲。」 沈秀笑道:「這『孽緣藤』是師妹的絕技,平素都不會輕易用的,沈秀能被纏上一纏,何幸之有。再說這藤名為『孽緣』,大有深意,沈秀情願被藤纏上一輩子,若能如此,豈不是我與師妹間莫大的緣分……」 醜奴兒聽他話語曖昧,心中氣惱,罵道:「你這廝盡會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用藤絞斷你的舌頭。」說話聲中,那藤尖一長,抵在沈秀的牙齒上。 沈秀吸一口氣,將藤尖吹開,兩眼定定望著醜奴兒,歎道:「師妹真是好看,就是罵人的樣子,也勝過常人百倍,還有師妹的罵聲,嬌若黃鶯,脆似銀鈴,沈秀若能再聽兩聲,別說舌頭絞斷,就算碎屍萬段,我也甘心。」 醜奴兒同時困住兩人,兼顧不暇,忘了運勁變聲,故而方才這一罵,竟吐出本來嗓音。此時聽得沈秀如此誇讚,雖然明知此人劣行,仍是忍不住芳心微動,瞥他一眼,忖道:「這廝本也可惡,但人卻生得好俊,這雙眼睛就似能說話一般,再加上這條能吐蓮花的舌頭,難怪連清修的尼姑也會被他騙著。」 卻聽沈秀又道:「師妹,這樣下去,你徒自損耗真氣,也無益處。你既是地部同門,我天部豈能為難你。不如我數三聲,大家就此罷手,師妹何去何從,還請自便。」 以醜奴兒之能,困住二人,實為勉強,想了一想,便點頭道:「也罷,我信你這次。」 沈秀笑笑,數了三聲。醜奴兒應聲撤勁,那「孽緣藤」頃刻枯萎敗落、化為飛灰,真可謂生也倏忽,敗也倏忽。 燕未歸一旦脫困,陡然縱出,一腿如風,掃將過來。 醜奴兒也有防備,雙手按地,「坤元」發動,泥土陡然拱起,被那腿風一掃,頃刻瓦解,但醜奴兒卻借這一阻,飄然後掠。 燕未歸一擰身,第二腿正要踢出,忽地一片白光罩了過來,纏住他的足頸,燕未歸識得是「天羅」之術,吃了一驚,收勁道:「少主,這是為何?」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少主麼?」沈秀冷笑道,「我說放了她,怎麼還要動手?」 燕未歸道:「她是主人吩咐捉的,我是劫奴,一切為主人之命是從。」沈秀氣得臉色青白,揚聲道:「好啊,你要捉她,先須勝我。」 燕未歸脫口道:「我怎敢與少主交手?」沈秀道:「你既不敢與我動手,那就放了她。」 燕未歸左右為難,卻見醜奴兒冷哼一聲,道:「誰要你們放來放去的,本姑娘說來便來,說走便走,誰又攔得住麼?」當下轉身欲行,忽聽沈秀笑道:「敢問師妹芳名?」 醜奴兒淡然道:「我叫秀葉,秀麗的秀,葉子的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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