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二三三


  凱馮爵士停止了他的恐慌。「那只是個玩笑,一個很糟糕的。去找個暖點而的地方烤烤火吧,我也打算去找個。」他拽上他的手套,準備穿過庭院離開,但是由於他的斗篷在身後翻卷纏繞讓他在風中很難前行。

  梅葛樓乾涸的護城河淹沒在三尺白雪之下,而環繞著它的尖刺已經凝滿了冰霜。唯一進出梅葛樓的路只有那座橫跨在護城河上的吊橋。總有一個禦林鐵衛守護在它的盡頭。今夜的守衛任務交由馬林·特蘭爵士。在巴隆·斯旺於多恩追捕黑暗之星,洛拉斯奄奄一息的躺在龍石島,詹姆消失於河間地的情況下,凱馮騎士在瑟熙宣稱她將奧斯蒙德·凱特布萊克(和他的兄弟奧斯弗裡德)納為後宮的幾個小時之內,就親自把他們丟進了地牢。這樣下去只剩下特蘭,虛弱的布羅斯·布朗特和科本的無聲怪物勞伯·斯特朗來保護年幼的國王與皇室了。

  我得為禦林鐵衛找點新的人選。托曼總的有七名武藝高強的騎士保衛。以前禦林鐵衛眾生任職,但仍然沒法阻止喬佛裡將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解職換上他的狗,桑鐸·克雷岡。有了如此先例,凱馮便可以好好利用。我可以讓藍賽爾披上白袍,他想到,那可比他從「戰士的子孫」那裡能得到的更多的榮譽。

  凱馮·蘭尼斯特將他被雪浸透的斗篷掛到他的solar上,脫下靴子,又令他的僕人拿點新鮮的木材燒火。「一杯香醇的葡萄酒會更好的,」在他坐定在壁爐前時說。「去吧。」

  火焰很快就讓他暖和了過來,而葡萄酒則讓他的體內熱氣充盈。這也弄得他昏昏欲睡,所以他沒敢在來一杯。他的一天還遠遠沒有結束。他還有報告要批閱,書信需要完成。還有和瑟熙與國王共進晚餐。感謝神靈,她的侄女自從遊街後就順從而了無生趣了。照顧他的見習修女報告說在她醒著的時段裡三分之一陪著她的兒子,三分之一用來祈禱,剩下的則待在浴盆裡。她一天要洗四到五次澡,用馬毛刷狠命的錯擦用堿皂擦身,好像希望剝下一層皮。

  無論她如何努力的搓,有些污垢是怎麼洗也洗不掉了。凱馮騎士回想起以前的那個小女孩,精靈古怪而生氣勃勃。而當她日漸成熟,啊……哪裡有別的少女能如她一般甜美?若伊利斯同意將她嫁給雷加,有多少死傷可以避免?瑟熙會給王子生出他想要的兒子,有著銀色鬃毛和紫色眼眸的小獅子……而又這樣一個棋子,對萊安娜·史塔=克,雷加恐怕連第二眼都不會看。北方的女孩有一種野性的美,他會想,但是無論一個火炬如何燃燒是怎麼樣也比不上一個初升的太陽的。

  但這些對慘敗的戰役和不明的前途來說一點兒用也沒有。那只是一個遲暮的老人的臆想。雷加贏取了多恩公主伊利亞,而萊安娜·史塔克死了,勞伯·拜拉席恩則將瑟熙納為妻子,這便是真是的歷史。今晚他自己的路會引領他來到他侄女的房間與她面對面。

  我沒有理由感到自責,凱馮爵士告訴自己。泰溫一定會理解的,是他的女兒為我們家族的名字帶來恥辱,不是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蘭尼斯特家族。

  他的哥哥不是沒有做過像這樣的事。他們父親的最後幾年裡,在他們母親去世後,老領主將一個漂亮的蠟燭匠的女兒納為情婦。對於一個喪妻的領主來說找一個平明女孩暖床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但是泰托斯公爵很快就讓那個女人在大廳裡也留在他身邊,賜予她不盡的禮物和榮譽,甚至向她詢問關於領地事務的意見。在一年內她就可以隨意遣散僕從,號令他的家族騎士,甚至在他不情願露面代為發令。她的權利變得如此之大讓人們傳聞在蘭尼斯特港,任何想要請願的人得跪在她面前對著她的大腿大聲說出來……對泰托斯·蘭尼斯特,他的耳朵長在那個女士的腿間。她甚至敢佩戴他們母親的首飾。

  這一切在他們的領主父親的心臟病爆發於通往她的床上的陡峭臺階上那天結束了。當泰溫讓她像一個普通的婊子一樣從蘭尼斯特港到碼頭裸體遊街示眾時,那些曾稱他們為她的朋友而得到了她的寵倖的自私小人們都飛快的離棄了她。雖然沒有一個人動她一根手指,但是那次遊街也宣告了她統治的結束。泰溫肯定沒想到這一切會發生在他的黃金女兒身上。

  「必須得這樣,」凱馮爵士在他喝下他最後的葡萄酒時低語。教廷的最高權威的怒火得平息,托曼需要宗教信仰的力量支持他面對降至的戰役。而瑟熙……那個金子一樣的孩子長成了一個自負愚蠢而貪婪的女人。讓她繼續統治,她會毀了托曼,喬佛裡就是先例。

  外面的風暴依舊在擴大,撕撓著他房間的百葉窗。凱馮爵士讓他自己站起來,是時候去巢穴面對母獅了。我們已經拔掉了她的爪子。詹姆卻……但不,他不會停滯不前。

  他穿上一件陳舊的穿到破損的緊身衣,防止他的侄女還再想潑他一臉葡萄酒,但是他將他的劍帶留在了椅子後面。只有禦林鐵衛才允許在托曼面前佩劍。

  當凱馮爵士踏進皇家房間時,布羅斯·布朗特爵士正陪著男孩國王和他的媽媽。布朗特身著一件上了釉的魚鱗甲,白袍,半盔。他看起來不怎麼好,最近布羅斯的臉與肚子看起來都明顯地日顯臃腫,而臉色卻不怎麼樣。他正靠著後面的牆,好像對他來說連站立都需一番力氣。

  那是三個出身良好十二到十六歲不等的衣著整潔的女孩,餐點的服務由她們負責。在他們的雪白羊毛衣下,他們沒一個都看起來比另一個更純潔不諳世事,但是大主教依舊堅持為了防止瑟熙腐化他們,沒一個女孩的服侍時間超過七天。她們照顧王后的著裝,幫她沐浴,為她斟酒,每天早上為她更換床具。其中一個每晚與她共寢,杜絕有另外床伴的可能;另外兩個和統領他們的修女睡在隔壁房間。

  一個高瘦的滿臉麻子的女孩護送她進入皇家覲見室。瑟熙在他進來後起身,輕輕地吻了他的臉頰。「親愛的叔叔,您能與我們共進晚餐實在太好了。」瑟熙穿的就像任何一個古板的夫人一樣謙卑,一件深棕色的長禮服扣子一直扣到喉嚨,她被剃光的頭上蓋著一件綠色頭巾。在遊街之前她或許已經已經在金王冠下展示過她的禿頂了。「來吧,請坐,」她說。「您要來點葡萄酒麼?」

  「一杯。」他坐下,依舊小心翼翼。

  一位長著雀斑的見習修女用熱香料葡萄酒倒滿了他們的杯子。「托曼告訴我提利爾公爵打算重建首相塔,」瑟熙說。

  凱馮點點頭。「他說新的那個會比你燒掉的那個高一倍。」

  瑟熙發出一個嘶啞的笑聲。「長長的矛刺,高高的塔……提利爾伯爵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

  對此他會心一笑。她還會笑,這很好。當他問道她有何需要時,王后說,「我被服侍的很好。那是些甜美的女孩,而善良的修女確保我會祈禱。但一旦我的清白被證實,我會很高興能讓坦妮婭·瑪瑞魏斯回來服侍我。她可以把她的兒子一起帶進宮。托曼需要其他的男孩陪著,出身高貴的朋友。

  這個要求不過分。凱馮爵士看不出不滿足的理由。他可以收養瑪瑞魏斯家的男孩,而讓Taena夫人陪瑟熙會凱岩城。「我會在審判後送她過來,」他許諾。

  晚餐的前菜是牛肉大賣湯,緊接著是一串鵪鶉肉和一條將近三英尺長的烤狗魚,伴以蕪菁、蘑菇和許多熱麵包與黃油。在國王吃掉任何一盤菜前都有布羅斯爵士先嘗。這對於禦林鐵衛來說是一種侮辱性的職責,但是也許這就是布朗特這些天來唯一能做的了……而且這麼做也是明智之舉,尤其在托曼的哥哥發生那樣的事後。

  國王看起來比凱馮·蘭尼斯特一直以來看到的都要高興些。從前菜的湯到餐後甜點,托曼一直在絮叨他的貓兒們瑣事,並同時用他自己的皇家餐盤裡的碎屑餵食他們。「有只壞貓咪昨晚跑到我的窗戶外頭,」他有次告訴凱馮,「但是龐斯爵士嚇走了他然後他就跑到屋頂上去了。」

  「壞貓咪?」凱馮爵士玩味地說。他真是個可愛的男孩。「一只有著一隻破耳的雄貓,」瑟熙告訴他。「一隻肮髒的散發著邪惡氣質的傢伙。它有次抓傷了喬佛的手。」她拉下了臉。「貓們會抓老鼠,我知道,但是那一隻……他以在鴉舍裡攻擊烏鴉聞名。」

  「我會讓捕鼠者做個陷阱引他上鉤的,」凱馮爵士不曾看過他的侄女如此安靜服從端莊。這一切都很好,他想。但是這也讓他很傷心。她的火焰被撲滅了,而她曾經燃燒的那麼的明亮。「你還沒問起你的兄弟,」在等待奶油蛋糕時他說。奶油蛋糕時國王的最愛。

  瑟熙抬起了下巴,她綠色的眼睛在燭光裡閃閃發光。「詹姆?您有他的消息了麼?」

  「沒有,瑟熙,也許你需要準備一下——」

  「若是他死了,我會知道的。我們一齊來到這個世界,叔叔。沒有我的陪伴他是不會走的。」她喝了一口葡萄酒。「提利昂倒是隨它去。我想您也沒有他的消息。」

  「最近沒有人試圖向我們兜售侏儒的腦袋,沒有。」

  她點了點頭。「叔叔,我能問您一個問題麼?」

  「隨便問吧。」

  「你的妻子……你想把她帶來宮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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